这天中午,监室里壮丁们在后院铲场地。
龚小宝蹲在墙边偷懒,目光则像锥子露出了尖,一看就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驰远走过去,脚尖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想什么呢?”
“我能想什么。”
驰远拄着铁锹看向不远处的高墙:“马上就要出去了,找个正经事干吧,怎么还不能养活自己。”
“什么是正经事?”龚小宝抬起脸,“在监狱里混了这么些年,我能干什么?连条狗都不如。”
驰远失笑:“你对自己认识挺深的啊!”
龚小宝没好气的嗤了一声。
“我举报你你不生气?”他忍不住问。
“生气。”驰远说,“感觉良心喂狗了。”
龚小宝笑了:“那你也举报我啊!”
“我不想举报你。”驰远说,“我想让你出去。”
龚小宝闻言脸上浮现出忿忿的委屈,然而不待他无理取闹,驰远弯下腰,小声说:“出去帮我办件事。”
“办事?”龚小宝一愣。
“对,我给你钱。”
“……”
场地不合适,驰远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
龚小宝抓心挠肝的等到驰远傍晚下工,晚饭一吃完就拉着他去了图书室。
杜军和韩山自然得跟着,龚小宝也不避讳,急赤白脸的追问什么事。
两人坐在一张桌上,韩山立在书柜前随意翻看着一本修仙小说。杜军不识字,站在窗口盯着外面的岗楼看。
“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我是冤枉的。”
图书室这个点没什么人,驰远昨夜柔情
此后的几天龚小宝间歇性发癫,时而踌躇满志,时而萎靡不振。
一方面,废物做久了难得有点用,说不期待是假的。
但更多的,还是对外面的抵触。
考虑到这人不太靠谱,驰远没打算跟他说太多别的情况。
龚小宝出狱前一天中午,犯人们正分坐走廊两侧吃饭。
驰远仰头小口喝下寡淡的白菜汤,余光欣赏着对面韩山咀嚼时的颌角,牵动颈侧绷起的筋脉一起充满活力的节奏博动……
另一头不时传来龚小宝不满的低嚷声,大概是嫌杜军分菜不公,说这是他在监狱的最后一次午餐,汤里全是白菜帮子,过分!
大家已经习惯了这家伙最近事多嘴欠,包括季长青和另一名狱警,都懒得在意。
然而片刻后,饭盆摔在地上的动静,合着骂娘的声音猛然响起——
“卧槽尼玛!”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一个身材敦实个头不高的犯人顶着一脑门菜汤暴跳而起,冲向对面的龚小宝就是一通乱拳!
驰远见状心底一突—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