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监狱,韩山又不自觉把手伸进口袋。
他将车停到路边,拿出那支烫人的纸卷——
驰远的信。
给前男友的。
呵!
原来他本来就是同性恋,可笑自己还三番五次提醒对方不要被卢光宇影响,原来最该担心受影响的……
是自己。
韩山盯着纸卷出了会儿神。
打开韩溪给他准备的新手机,在导航里输入地址——三庄镇大王村。
两个小时的车程,韩山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将近五点。雀儿山很好找,进村向东一眼看到的那座矮山坡就是。
他把车停在水泥路断开的地方,步行朝着那排显眼的五棵柳树走去。
日头西沉,村落傍晚的温度和远郊的监狱一样冷肃,韩山脚步踩在并不平坦的砂石土路上,心里也像硌着什么东西咯咯愣愣的不痛快。
当初自己隐瞒案情,那家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别扭好几天,现在他对自己隐瞒这么大的事,自己还得吹着寒风荒郊野岭的来给他那个什么前男友读信……
纸卷在手心攥成一条。算了,死者为大,自己答应的事总要兑现。
他走到柳树前,就见树下确实有个小土堆,和想象中的“坟茔”不同,这座坟看上去有些……太小,也太久远了,且无碑无名。
他皱着眉头,驱散心里烦乱的思绪,缓缓吐出口气。
读信。
老子倒要看看你们同性恋到底有多长情,死了都念念不忘!
他撕开医用胶带,慢慢展开那张纸条。
密密麻麻的小字挤在五六公分的纸条上,写的倒是工整好认。
韩山只看了一句便闭上眼睛,尽量压下心底冒出来的无名火和怪异的傻逼感,轻咳一声,冷冷开口:
“驰远让我读的。”
“……宝贝。”
寂静充斥在荒芜的山脚下,天上连只鸟的影子都没有。
韩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觉得迷幻。
“见字如面。”他做了个深呼吸,再度开口,“近来夜里多梦,与你云朝雨暮……”
韩山脸色和天色一样渐渐变黑。
你在耳边低诉,探讨爱的艺术,互帮互助,感受你的温度,注视你的眉目,心跳加速,抚模你的背部,探寻你的弧度,想更进一步,窥探你唇间湿度,突破你的尺度……
“……”
信只看到一半,韩山额角青筋直跳。他嘴唇紧抿,似乎生怕那些字从自己口中跑出来。
驰远,你他妈!
要个说法
“你他妈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