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没有完全醉过去,酒精只是放大了他心中的那点隐秘欲望,并未让他完全失了智。
他先去内室自己的床上寻找,摸了个空,谢怀则脸上露出不太高兴的模样,想起了什么,才去了抱厦耳房,果然在小床上找到了她。
抱厦的小床,很窄,根本没有他卧室的大床睡着舒服。
她很瘦,哪怕盖着薄薄杯子也能看出纤细有曲线的腰肢,黑而亮的头发解开,铺在床榻上,像是一捧蓬松的黑云。
她从不涂抹桂花油,这一头长发是怎样生的这样柔顺的,谢怀则不自觉的去摸,居然将她额前的刘海拨歪,露出一点额头和眉毛来。
他生出些许兴趣,明明都已是人妇,为何还要留着刘海,还这么厚,已婚的妇人头发都要梳上去的,今日给她送来的首饰,她为什么不戴,难道不喜欢?
迷迷糊糊的,他把她叫了起来,非要她戴上。
卫婵无奈,温声安慰了许久,却拗不过他,世子自来说一不二,醉酒后发起脾气,竟然像个小孩子似的,她只能配合着将那些首饰全都挂在身上。
“好看,我今日吃酒看见别的女子,就觉得你装扮装扮,也是不输的。”
谢怀则心满意足,摸着卫婵的脸:“你是我的凝冬,我的奴婢,知道吗?”
卫婵很烦闷,她是奴婢,一直在坐着奴婢的事,用得着一直重复吗?难道她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想要攀高枝?
一直被人指着鼻子说是奴才秧子,她也觉得讨厌。
然而她只是,柔顺的,依着他的意思,靠在他的胸口,露出甜蜜的微笑:“是呀,奴婢不是世子的奴婢,能是谁的奴婢呢,您是不想要奴婢了吗?”
“真傻,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你这样笨又柔弱可欺,没了我,连郑氏都能欺负你,你可怎么活呢。”
大概是酒的缘故,谢怀则感觉自己的胸膛在发热,他摩挲着卫婵的脸蛋,亲了下去。
卫婵僵硬微笑,有没有可能,她是因为到了世子身边,才会被喜欢他的世家女子们针对?
但她怪不得别人,大长公主把她指派来服侍世子时,她根本没考虑多久,就同意了,如今求仁得仁,她才不会去怨怼。
又是一夜缠绵悱恻,卫婵很是难过,谢怀则能力惊人,每每都要折腾她求饶才肯放过,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她不知道谢怀则会不会铁杵磨成绣花针,但是她是受不住了的。
她连声求饶,说了不少好话,甚至自己都听了都有些做呕的甜言蜜语,才哄得谢怀则停下,抱着她沉沉睡了过去。
身上黏糊糊的,床上也有些湿,睡着根本不舒服。
卫婵叹气,要是明日后日世子还要如此,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就算是奴婢,也不是牛马猪羊,也是人啊!
攒够了钱,她就得走。
就算在世子身边,是别人得不来的泼天富贵,也得有命去享才是。
第二日谢怀则起的有些晚,他刚考过乡试,也不必日日去书院,但起的太晚,他便会不愉,不仅苛责自己,也叫丫鬟小厮们惴惴不安。
醒来时,怀中温香软玉早已不见,衣服和被褥都是干爽的。
她做的无一处不体贴,原本也该是这样,谢怀则没什么不满意的,可此时就是莫名觉得不太愉快。
红砚在外面问安得了回应,才敢端着水盆进来,就见到自家世子穿着中衣坐在床榻上,冷着脸,不知道在不高兴什么。
难不成昨夜凝冬姑娘伺候的不好,他在跟她赌气?红砚满心腹诽。
不等她说话,谢怀则的冷脸就看了过来:“凝冬呢?怎么是你进来服侍?”
以前什么时候不是她进来服侍?就算端砚在的时候,端砚要露脸走在前头,她也跟在后面,拿着刷牙漱口的杯子什么的。
红砚满心的吐槽欲。
“世子,您忘了,凝冬姑娘今儿请了假要回家看看去,您不是允了吗?她一早就拿了对牌出去了。”
“……”谢怀则还真忘了这件事。
洗漱完的谢怀则,拿着书去窗下的美人榻处,便看到被她堆在一旁的绣绷子,随手拿起来,一瞧,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跃然上头,还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呢。
虽然只绣出大概轮廓,却也能瞧出,针线十分细致,小猫的毛发根根分明,这样的绣工比府里的绣娘,也是不差的。
谢怀则怔怔的看着,抚摸上头的绣纹,心中涌起一股甜蜜。
这丫头,真是满心满眼都是他,不过为她点茶画了一只小猫,她就要绣出来永久留念,明面上却一句话都不说,当真口是心非。
红砚拿了早膳进来,就看到自家世子在微笑,痴痴的样子跟平日那副高冷做派完全不同。
红砚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往外看看,天上是不是下了红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