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掠过,挡在了他面前。
宣玑的瞳孔突然放大,那些火焰色的细线全都穿进了那人身体,来人微微颤动了一下,却一声没吭。
直到这时,他带来的微风才迟到半拍地掠过宣玑的头发。
风里有那股陈旧又奢靡的味道。
阿洛津看清挡在他和宣玑中间的盛灵渊,忽地一愣。
盛灵渊缓缓抬起手,攥住了扎进自己胸口的“细线”,血立刻顺着“细线”涌了出去,疯狂的阿洛津像是碰到了天敌似的,连忙往后退去。
可是宣玑的阵法太复杂,那些细线还打着结地捆在他身上,盛灵渊的血像是有生命一样,迅速盖过了细线上的火光,随之穿透了阿洛津。
黑气顺着阿洛津的眉心、四肢、胸腹弥漫开,在他脸上留下蛛网似的裂痕。
他愣愣地看着盛灵渊,脸上神色几变,最后落到了一个奇异的微笑上,他用巫人语说:“灵渊哥,其实你也一样吧?”
盛灵渊的眼神毫无波动。
阿洛津轻轻地说:“要不然,阴沉祭文为什么能唤醒你?其实你也和我一样吧。你这一辈子,痛快过一天吗……”
他话没说完,人就像干裂的泥胚,顺着那些黑色的纹路裂开,随即连同宣玑的阵法,倏地化作灰烬。
那一刻,东川的森林公园里,所有沉默的鸟雀一起哀叫着冲上天空,山间的晨雾忽地飞散了,露出清晰的山脊。
盛灵渊面不改色地扯下扎进他胸口的几条“细线”,伤口和撕裂的衣服一起飞快愈合,他淡淡地说:“我留下的雷符被人触动了,但看来引出来的只是个分身,抱歉,失策了。”
宣玑嘴唇动了动:“你……”
没事吗?
盛灵渊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年纪不大,好大的脾气。”
说完,他看也不看阿洛津化为飞灰的地方,抬腿往来路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扶着一棵树站住了,宣玑正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就见盛灵渊膝盖一弯,顺着树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