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麒麟不干了,将碗往桌上一撂,“钱贵也不属于你们西厂的编制,凭什么给他那么多,给我那么些!这不欺负人吗?”
话音落地,从那后厨,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俺给俺师傅多盛一点怎么着?那个小瘪犊子敢有意见?”
原来西厂的伙头大爷虽一把年纪,但早年是在御膳房打下手的,如今这一手混不吝的厨艺,还是钱贵先前手把手教出来的。
钱贵于他既是曾经的上司,也算是恩师。
看到钱贵身着囚服,出现在西厂,既是震惊又是开心,私心给贵公公单独拿盆装了一大碗。
向麒麟委屈巴巴的坐下,舔着碗底唉声叹气道:“真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
三个时辰前:
紫宸殿
晚间,那青城观来的方士替圣上缕清经脉,吐纳声息后,道:“圣上身上沾着的污浊之气,贫道已然除尽,如今只剩这傀儡所居的竹青馆煞气顽固未化,需开坛做法。”
皇帝忙道:“那好办,朕立即吩咐下去给竹青馆做法。”
“圣上且慢。”方士闭上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那傀儡煞气甚重,生前所居住所已被妖气浸润,贸然在馆内做法,势必引起妖邪反扑。”
“那,仙师以为在何处做法?”
方士掐指道:“位于竹青馆正南方的奉仙庙,最为适宜布置法会。”
这青城观来的方士,在蜀地一带,名声显赫,擅长制丹药,这几日皇帝夜间惶恐难眠,精神颓唐,服了方士所制的丹药瞬间疲惫全消,亢奋非常。
此刻正处于亢奋状态的皇帝,对方士的话深信不疑,闻言立马道:“来人,将奉仙庙收拾出来,给仙师做法事用。”
奉仙庙规模虽比不上太庙,但毕竟也是供奉历代帝后牌位的地方,岂能随便收拾出来作为法会会场?
太监几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作。
李公公斟酌半日,为难道:“圣上,此事恐怕是有违祖宗法治……”
话音未落,皇帝毫不留情的朝李公公心口上踢了一脚,直踢着那年过半百头发发白的李公公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
皇帝斥道:“朕做事还用得着你这下等奴才教?”
李公公被这一脚踢得头昏眼花,眼冒金星,却不敢站起,诚惶诚恐的低着脑袋,整个人匍匐在地,连道:“奴才知错,奴才逾越了。”
再不敢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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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贵”现行
法会居然在奉仙庙。
魏泽眉头一皱,复又舒展开来。
他想过当今圣上荒诞也没想到过荒诞至此。
似乎又觉得有些好笑,耳边响起那夜少年的质问,“所以,仅仅因为这四字,就算是他灭了你的九族,让你以残缺的身体活了下来,你还是会为他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