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担心女儿在宫中住的不习惯,有孕之后身子不便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觉得自己有些碍事了呢。
好像他们是一体的,而自己是多余的那个一样。
初时的讶异之后,董氏的心绪迅速平静下来,望向那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时,目光也平和许多。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至亲夫妻吧。
在宫中用了午膳,又同青漓絮语良多之后,董氏便被莺歌送着出宫去了。
青漓心头的巨石没了,想着自己与章武候的那段渊源,更是心虚的厉害,再念及皇帝醋了的样子,那一点儿心虚,便统统被甜蜜斥退了。
她这样在乎他,他也这样在乎自己,天下之大,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等到晚间,皇帝回到寝殿时,见小姑娘正穿了中衣,正侧躺在床上等自己,一双明媚杏眼笑盈盈的瞧着他,倒不复此前那般疏离了。
上前去在她面上一亲,皇帝笑道:“不同朕置气了?”
青漓伸臂环住他脖颈,亲热的蹭蹭他,道:“你明明也在同我置气。”
“朕生气是有原因的,可你呢?”皇帝脱靴上了床,捏捏她小耳朵,道:“你只是冷着朕,什么都不肯说,朕问了也不提。”
“是我不好,”青漓伏在他怀里,乖乖的认错:“总是爱胡思『乱』想,冤枉衍郎了。”
“嗯?”皇帝手几不可察的一滞,随即便掩饰过去,『揉』『揉』她头发,语气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青漓心里头正有些愧疚呢,再听皇帝此刻语气温和,并未动气,便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给卖了,一边卖着,一边还老老实实的为皇帝数着钱:“前几日,我在前殿看见一封信,也不知是谁写的,还亲亲热热的叫你实秋……”
一说到这个,青漓心里头的酸水儿又冒上来了,气哼哼的将皇帝推开,一脸委屈的道:“我还没问你呢,那是谁写的?我只想着可能是章武候,但转念一想,还有可能是别人呢!”
“没有没有,”皇帝不是那种喜欢看小姑娘吃醋获得满足的人,他们的感情水到渠成,也不需要用那些会叫夫妻二人生分的东西去博取一点儿自满,一见小姑娘委屈的眼圈儿都红了,连忙搂着哄:“就是章武候写的,那时候朕还未曾登基,同几个亲近些的心腹也没有那般疏离,不止是章武候,英国公长安伯他们都是那般称呼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妙妙若不信,明日只管去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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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得毫无错漏,青漓一颗心松了几分,随即,她的娇气『性』子又发作了,气咻咻的打皇帝一下,委屈道:“以后不许了!我都没那么叫过呢!”
“不许了,不许了,老早就不许了,”皇帝『摸』着她小脑袋,将小猫儿的爪子给按下去了:“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妙妙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只要是你叫的,朕都喜欢。”
“这还差不多,”青漓被安抚下去了,『舔』着小爪子重新趴回皇帝怀里,继续道:“刚刚我说到哪儿了?”
“说到你看见前殿有封信,”皇帝提醒道:“上头还写着朕的字。”
“对,上头还写着你的字,”青漓脸上还有些伤心,闷闷的道:“那时候我就有点不高兴了,等到第二日,听她们说章武候要入宫,我一下子就想起之前流传过的,你们俩之间的事儿了。”
“……”皇帝微微眯起眼,语气却毫无起伏:“我们俩之间的什么事儿?”
“还能是什么事儿?风流事呀,”青漓一脸“你没有见过世面的蔑视”,压低声音,兴致勃勃的向皇帝科普道:“你们俩年纪相差无几,还是旧交,一把年纪了都没有娶妻,哎呀呀,一看就是关系不正常……”
话匣子一打开,青漓便有些刹不住车了,眼看都要说完了,才算反应过来——当着皇帝的面儿,她怎么全给秃噜出来了!
皇帝目光微暗的落在她面上,磨着牙,笑『吟』『吟』的道:“说呀,妙妙怎么不说了?”
“……”青漓心虚的对了对手指,也没敢抬头看他:“都是别人说的,我跟着听了几句。”
皇帝含笑瞧着她,目光中隐隐约约的带了点儿别的意味:“妙妙听得……很详细呀。”
“……”青漓最怕他这个样子,一时之间,小心肝儿都在哆嗦,当机立断的去抱他大腿,可怜兮兮道:“——妙妙只是个无辜的路人。”
“哦,无辜的路人,”皇帝默默地念了一句,随即便冷笑道:“朕怎么觉得,你这路人是罪有余辜?”
见他如此,青漓方的厉害,正想着撒个小娇求饶,却觉腰下骤然一凉,下裙被他扯下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做个娇羞神情,便听“啪”的一声脆响,小屁股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一时间,整只喵都有点呆住了。
小姑娘怀着孕,皇帝尽管动气,也知道控制力气,那声音听着响,实际上却并不怎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