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已是往事,这么多年过去,她长大了,他更是鲜少归家,说不定早便忘了她这个寄人篱下的孤女。
更何况,自己那梦那般荒诞可笑!
如今这般毫无尊严又屈辱的情形,她实在难以以寄人篱下的“萧国府人”身份求救。
况且,京城里大多名门望族,最是好颜面,平生最大的禁忌便是家族里有辱门闱之事!
而萧国府那样的开朝元勋,根深叶茂,更绝无可能容忍自家府里的姑娘这样屈辱的被关在在铁笼子里,任人观赏拍卖!
外头围着的十余个男人,非富即贵,萧韫庭又是万众敬仰的掌舵者,矜骄睥睨,哪里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关在笼子里的卑贱玩物是自己府上的姑娘。
对,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冷漠无情的上位者是不会有心的。
说难听些,自己只是萧国府捡回来养大的一介孤女,因这事有损萧国府颜面,届时被浸了猪笼也唯有六夫人觉得可惜!
沈岁岁酸涩的吸了吸鼻子,她不能相认,更是不敢相认。
想到此,她又凄苦的滑下一道清泪。但终究是不甘心,倔强又绝望的寻着男人的身影。
果然,那样翻覆天下的神,她一眼便瞧见了。
凉风寒涔,鎏台烛火葳蕤,辄悬纱灯光华流转。
可神谪依旧高高在上,不染尘埃。
他一人独坐遥遥的玉阶高处,难掩浑身散发的冷鸷幽沉。
上位者与生俱来的高贵和肃然令人胆战心惊,沈岁岁一阵恍惚,颤着蝶翼想看得清楚些。
可男人隐在背光处,如何也不清晰。
如此,便更像是藏匿于晦涩深渊中的锐眸就如蛰伏的一只猛兽,凌厉逼人,随时备好鸷猛的攻击。
打量的这须臾,沈岁岁心房猛颤,下意识的恐惧几乎快让她呼吸停滞。
可由不得她害怕,她现在唯一的生路便是他。
更何况他几乎没看自己两眼,他真的不记得她。
不记得她也好,自己被献给他,跟着他逃离了此地,日后再做考量也不迟……
沈岁岁想到此,稍稍吐了口气,可心还没落下去多久,竟听见萧韫庭似笑了一声。
“王大人的好意,萧某心领了,但女人……”
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听见男人幽幽道。
“还是算了吧。”
沈岁岁瞳孔紧缩,心砰砰的滞在了膛腔。
他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不愿带自己走。
“九爷既是不满意此人,那……”
话还没说完,方才还恹恹的群狼顿时邪光四露,看得她极是作呕。
沉吟许久,沈岁岁煞白的唇瓣微颤,烟眸不自觉流转泪花。
“九……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