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翻了个身,看到身旁被人为压出的褶皱和一股很淡很淡的木质香与薄荷混合的气味时,才后知后觉,她已经和裴清昼正式开始了同床共枕的日子。
如果不出意外,以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
不止如此,他们甚至还会发生更亲密的关系……
奚琅一边喝粥一边回想起昨晚和裴清昼的对话,才发现自己说了多么暧昧的话。
听起来哪里像是在单纯地邀请未婚夫来睡一张床,那句邀请再加上之后的解释,分明在为原本单纯的目的渲染出了更加暧昧的色调。
她不愿再回想下去,只喝了一碗粥就直接上楼继续画画。
……
正午的阳光照进窗户,被玻璃切割成几块明暗不定的几何区域,画板前的奚琅已经勾勒出了一幅画大概的雏形。
裴清昼的电话来得正巧。
她用没有沾上颜料的手指划开接听键,点了免提外放。
清冽磁性的男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思思,该吃午饭了。”
奚琅应道:“嗯,我一会儿就吃。”
“不如我让王阿姨直接给你送上楼?”
正好要起来活动一会儿,奚琅拒绝道:“我洗完手就下去。”
裴清昼用一声轻笑表达了自己的满意:“好,那我先挂了,晚上回去吃饭。”
“嗯。”
……
给奚琅的这通电话是裴清昼在车上打的,电话挂断没多久,轿车在一家高档会所门前停稳,门童快步上前恭敬有加地拉开车门。
他刚迈上会所门前的台阶,做东的人就殷勤迎上前来握手问候,一行人径直乘坐专用电梯去往私人包厢。
结束这通应酬已经是下午,裴清昼浅尝辄止喝了些酒,被东道主送出门时,正巧碰上杨兆鸣,他似乎也是来谈生意的。
杨兆鸣家的企业一直和跃泰有合作,他手上控制着两家子公司,却图清闲交给了下面人打理,个人就喜欢炒股投资,什么行业都乐意掺一脚分杯羹,场面上的朋友比裴清昼的还多一些。
两人顺势同行,或者说是杨兆鸣厚着脸皮直接蹭裴清昼的车。
车厢空间密闭,除了车载香氛极清淡的味道,还有一股难以忽视的香水味。
起初杨兆鸣还以为是自己的,随即一想,今天一起吃饭的全是男性,车内这股香水味明显是女香。
他转头瞥了眼正闭目养神的裴清昼,古怪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
“老裴,这才几天不见,开始浪起来了?”
裴清昼慢慢睁开眼,神情自若地转头看他,“怎么?”
杨兆鸣作势狠狠吸了两口气,啧啧叹道:“你身上挺香啊,今天这场局是不是美人作伴,分外享受?”
裴清昼面色不改,淡淡笑了笑:“确实叫了几位女士,可能气味太杂,不小心染上了。”
他用的是“叫”不是“请”,用意不言而喻。
“哟,那你这位朋友倒是挺贴心。”
杨兆鸣没有提什么“名草有主”,毕竟土生土长在名利场,深知这个理由是最无用的。
试问那些兜里有点钱的男人,哪个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谁还在乎你家里有没有供着正房。
而且杨兆鸣也了解裴清昼的性子,他这人洁癖重得很,绝对不会乱来。
“你就不怕你那小未婚妻不高兴?”杨兆鸣特意选了个角度入手,不信问不住裴清昼。
裴清昼无奈地地笑了声,“怕,当然怕。我回办公室就换一身。”
杨兆鸣也跟着笑,带了几分得意:“那你可得当心点,你现在可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了,小心哪天惹我不高兴了,我找奚琅告你一状。”
听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裴清昼知道他应该是从“失恋”的情绪中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