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下子黑了。
胤禛一向以自己性子能稳得住为傲,可昨晚大概是皇阿玛在朝廷上屡屡夸赞他差事做得好,又逢迎娶侧福晋这一喜事,他才稍稍放纵了些,竟被那些兄弟灌醉了,还发了酒疯。
尽管没有人看出来,可昨晚那些举动,当真是丢光了他的脸面,还让他刚进门的侧福晋看到他如此无礼的一面。
昨晚本该是洞房花烛的好日子,可他到底弄了什么。
深深的蒙羞感席卷而来,胤禛表面看似风平浪静,神色如常,可他已经恨不得立马离开此处,躲在书房谁都不见了。
并且给他那些兄弟狠狠记上一笔。
“苏培盛。”他下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苏培盛听见他的叫唤,赶紧进门,“爷,您有何事吩咐?”
他顿了一下,吩咐道:“爷要沐浴,侧福晋明早起来不必过去正院请安了。”
四爷有心弥补昨夜洞房花烛夜他睡过去了的错,就打算让侧福晋睡久一点,该赏的赏,至于他,还是过些天再去年氏这里吧……总得等年氏忘却昨晚那事再过来。
叶湘雅却不知四爷已经醒来了,并且在沐浴过后毫不犹豫去上朝了。
翌日醒来时,叶湘雅只看到院子里满满一堆四爷赏下的东西,以及她不用特地起来请安的命令。
她有些迟疑扶额,怎么感觉她和四爷初次见面的打开方式完全不同,这叫什么事啊。
不过既然四爷都这么说了,那她没必要过去正院了。
叶湘雅看着那些东西,眼睛渐渐发亮,命人拿来剪子,开起盲盒来了。
……
正院,嫡福晋看着前来请安的妾室们,神色淡然。
“爷疼惜年妹妹,免了年妹妹的礼,各位妹妹不必再等年妹妹过来了。”
李侧福晋皱眉,“年妹妹可真是得宠啊,不过一日便缠住爷了。”她有儿有女,资历又深,唯独家世不显,比不得以家世被指派给四爷的年侧福晋。
因此,她说这话时,还颇有些酸。
只是有些话说说就算了,事实上,四爷恪守规矩,哪怕后院妻妾有心想斗,明面上无人斗得起来,大家相处起来还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模范。
宋格格笑了笑,“爷会怜惜咱们姐妹不好吗,在座的姐妹,有哪个没有受过爷看重。”
她目光扫过耿格格和钮祜禄格格两人,至于其他格格,无儿无女无宠,更无家世,便更不值得一提了。
耿格格笑道:“自是如此。”
钮祜禄格格却是一脸漠然,比起在座这些有过子嗣的妻妾,她只是因为好运怀上一个阿哥才在内宅有了地位的格格,什么恩宠什么恩赐,她都不管,她只知道她的希望都在自己儿子身上了。
因此,她并不想搭理宋格格的话。
嫡福晋乌拉那拉氏扫过在座的妾室们,见彼此无话可说,便直言道:“都散了吧。”
“是,福晋。”
事实上,雍王府的妻妾们对年氏的进门是有些忌惮,但并非全是忌惮,年氏父兄皆是能干人,是四爷的好帮手,当今太子被废,四爷又是皇上唯三有亲王之位的子嗣,说句直接的,谁不盼着四爷坐上皇位,而自己能从寻常亲王妻妾一跃成为宫妃。
这还是其他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年氏的进门,顶多让她们这些在府邸扎根已久、又有子嗣或是资历傍身的妻妾们稍稍瞩目,可是光是靠家世才进门的年氏,将来未必有子,也未必十分得宠,说不定混的还不如她们好。
这样看下去,还真没有引人注目的了。
……
侧院,叶湘雅开了一堆盲盒,才让彩霞彩云两人将这些东西清点完放进库房,这些东西将来有大用的,府邸的阿哥成亲或是妻妾生子都能送出去充脸面。
尽管原身有一个极为疼爱她的兄长,可叶湘雅还没有做好爱慕四爷的人设,这种盼着娘家扶持自己的举动还是先放放吧,省得让四爷以为雍王府养不活她了。
闲下来时,原身的愿望肯定要好好掰断清楚了。
原身死时,膝下唯有一子存活,当时雍正帝对此子十分喜爱,颇有将皇位传承此子的意味,可惜,在原身死后不过几年,这唯一的子嗣也随原身去了,从此,年家衰落,这靠年家人打下来的雍正王朝,最终传承给钮祜禄氏所出四阿哥弘历了。
这叫原身如何甘心,本来一切都好似顺风顺水的,但最终,一切都便宜了一直默默无闻的钮祜禄氏和弘历,既然如此,那便重来一世,这一世,钮祜禄氏母子俩再也不会如此顺风顺水等着捡漏了,她要让年家成为大清无法让人忽视的世家,让子嗣接过皇位。
当然,最重要的是,让一切拨乱反正,该咸鱼下去、该默默无闻之人便继续保持原态,年家一直奋发图强,助四爷登上皇位,没有功劳有苦劳,那么,理所当然的,有些东西由她和四爷的血脉继承下去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叶湘雅知道原身已投胎转世,只剩这些执念留存躯壳,她不该这么激动,可是,当她来到原身身子时,她就已经成了原身,一切重来,执念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