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转校生是单亲家庭,他妈妈上班的地方离家和学校都很远,他每天放学第一个冲出教室回家,就是为了给他辛苦挣钱的妈妈做上一顿热气腾腾的晚饭。
于是我果断把包里的雨伞塞到他怀里,嘴里嚷嚷着我去找好朋友蹭个伞便跑出了教室。
校门口哪里还有朋友的身影,我心知肚明今天是一定会淋雨回去了,然而不知什么原因,即便我浑身都被淋透了,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喜悦。
盲目逞英雄的后果就是,当天晚上我就在房间里发起了高烧。
爸爸不知去了哪个酒局应酬,大概率今晚是不会回家了,而妈妈最近和爸爸吵架吵得太凶,所以干脆就住在了她还未出嫁的好姐妹家里。
于是家里只剩下发热发到眼前恍惚的我一个人。
头脑昏沉地发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自然也是没能顺利去上学。
留给班主任那里的电话是家里的座机,电话打来的时候我还烧着,我顺着声音摸着墙壁下楼去接电话,拿起听筒的时候电话恰好挂断了。
不记得当时是什么心情了,但我还能清楚地记得,退烧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药店买齐了所有日常生病种类可能会用到的药,连同小票一起全部塞进了自己房间床旁边的柜子里。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睁开发沉的眼环顾四周。
纯白色的天花板,简易风的吊灯,既不是宿舍,也不是独居的房间的布置。
完全陌生的环境。
我拧了眉头,想要撑坐起身,手背却传来刺痛感。
我抬手,刚好看见手背上没入深层皮肤的针头,顺着手背往上看去,床边还放着挂有输液吊瓶的架子。
喉咙还是有些痛,头也有些疼,不过倒是比之前的状况好上许多了,
看吊瓶上的标注,我现在正打着的,是还剩半瓶的消炎药。
我用尚未输液的另一只手撑起了身子,发现这个房间比我想象中还要大。
我所在的应该是卧室,旁边用透明玻璃隔开的还有两个空间。
一个里面摆着木色的书架,比图书馆里的层数还要多,上面摆满了书籍,书架旁边还有沙发椅和同书架同色系的长桌,上面摆有咖啡、茶还有几种排列整齐的杯子。
另一个空间明显要小上一些,里面只有一架钢琴和一个琴凳。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是一套白色的家居服,上衣有些宽松。
手机不在视线范围之内,旁侧柜子上摆着一盒我再熟悉不过的薄荷香烟。
突然就安心下来。
药液还有小半瓶,呆坐也是空耗时间,不如找点有意义的事干。
我掀开被子,握住吊瓶的架子推着下方的轮子走进旁边的房间,挑了本感兴趣的书,坐在沙发椅上翻看。
书翻了一半,房间的门发出响动,我抬眼向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