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这几天很忙,因为他银色的胡渣都冒了出来。
爸爸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是光鲜亮丽的。
不同于其他那些已婚男人,爸爸在妈妈身边时从来是很注意打理自己的。
他总是很漂亮、很帅气。
用宪法叔叔的话说——“家主大人和夫人在一起时总是更加容光焕发,笑得也风骚些。”
可现在,他几天未打理的银白色头发也长了点,显得有些杂乱,发丝微微垂下来,遮住了他那双苍蓝色的眼眸。
我见他喉结一动,“凉子,把小姐抱下去吧。”
“是,家主大人!”听到命令的凉子如释重负般把我抱了起来。
然后就像逃命似的离开了那个院子。
随着凉子的脚步,父亲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渐渐消失。。。。。。
我望着我的父亲,他宽大的袖袍被风微微吹起,他的身体似乎已经无法支撑住了。我出于孩子本真的对父亲的依恋觉得他仿佛随时都会倒在初冬的寒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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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哪天发生了什么,下人们都对那天的事讳莫如深,甚至连凉子都不肯和我说。
我问去小晴,她是我的阿姆姐姐,她肯定不会骗我的,可小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是竖起食指“嘘”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快别问了小姐,听说死了好多人呢。”
死人。。。。谁死了?死掉。。。就是会像妈妈一样离开吗?
我很喜欢妈妈。
她很温柔,会给我讲故事,给我做小点心。。。。我的妈妈死了,那就是永远离开我了。
她不会再给我讲故事,也不会在给我做小点心了。。。。。。
那些人也死了吗?就和妈妈一样?
几年后我才知道,原来。。。。当初坚持说妈妈是死人的家伙,都被父亲变成死人了。
宪叔叔之后向我谈起那天的事,仍是心有余悸,脸吓得都白了:“哎呀,那可真是。。。。。灰都没剩下啊。。。。啧啧啧,悟大人也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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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去世五天后,我见到了我的弟弟——那个被母亲取名为“枫”的孩子,一个时常在婴儿床上哭泣的婴儿。
我去看他时,照顾他的女佣在给他喂奶,他长得白白胖胖的,正“哔啾哔啾”地吸奶吸得很开心。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气愤。
我的妈妈死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真不公平。。。。。。
一怒之下,我大步上前,在女佣震惊的目光中生气的抓住他的奶瓶,重重的把奶瓶摔在了地上!
一瞬间,乳白色的奶汁四溅开来!
溅在我的身上,也溅到了他的脸上。。。。。
“大小姐!”女佣被吓得惊呼出声。
婴儿车上的弟弟则开始“哇哇”大哭,我见他身上冒出一种奇异的白光(神明灵——弟弟枫的能力是消解他人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