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就这样和记忆中重叠在一起。
她睡前坐在床边给自己讲故事书,每天风雨无阻接送他上钢琴课,温柔蹲下来用手帕擦去他额上顽皮弄出来的汗水。
在她离开之前,时陆拥有过世界上最好最温柔的妈妈。
所以在她离开之后,这个打在身体的烙印,成为了他这辈子都无法根除的病。
时陆永远难以释怀。
原本这个应该美好放松的周末因为意外出现,变得压抑沉重无比。
当天夜里,时陆噩梦缠身。
那个闷热的下午一遍遍在而前反复,恍惚中,他极力奔跑着,身体已经脱力,喉间干渴,稍微一用力呼吸就会呕吐,这次车里坐着的人有了模样,赫然就是白天看到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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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他追上去,画而一转,车里的那个人又换成了千萤,她冷漠看着前方,头也不回。
时陆心脏骤停,铺天盖地的恐慌疯狂袭了过来,喘不过气,快要窒息而亡。
耳边隐约听到“啪嗒”一声响,有光骤然打在他眼皮上,时陆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
“鹿鹿,你做噩梦了吗?”千萤关怀的脸出现在视线中,一只手放在额头轻轻擦拭着,时陆不假思索把她搂在怀里,死死抱住。
“阿千”他眼皮滚烫,脸用力蹭着她脖颈,浑身都在打颤。
“别怕,我在这里。”千萤摸到了他的后背,春寒料峭,他整个睡衣布料却都被汗水浸透,额发紧贴着肌肤。
“我刚才梦到你走了”时陆颤抖着声音说,半边意识还停留在方才切身经历的梦境中,恐惧不已。
“梦都是假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你从前也是这样答应我的。”他惊惶不安,只能徒劳抱紧她。
千萤鼻间一酸,轻抵住他额头,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鹿鹿,就算风筝飞得再远,它始终会回到拿线的那个人手里。”
“我的那根线永远在你手中。”
夜晚安静,她的话语缓慢而有力,时陆望着她坚定的眸子,不安的情绪一点点冷静下来。
他轻轻地“嗯”了声。
男生脸上渐渐恢复平静,瞳孔深处却仍然写着惶恐,发呆茫然地看着她,被吓坏了样子。
千萤心头发软,凑过去亲了亲他。
“宝宝。”
时陆睫毛轻动,垂着眼把玩着她的手指。
“宝宝。”
手指转移不了注意力了,时陆又把脸蹭到她睡衣上。
“宝宝。”
千萤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嗓音里带了笑。
须臾。
“嗯”时陆低低应了声,没有抬头,千萤手指摸到他发烫的耳尖处,揉了揉。
“你耳朵怎么红了?”千萤明知故问。
“你不喜欢吗?”
“喜欢。”时陆这次忍不住抬起了脸,一字一顿说道。
“那我以后都这么叫你。”千萤说。
时陆真的想了想,然后有点困扰问她:“那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怎么办?小宝宝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