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看清了,恐怕这人也会因为心里固定的思维,还有大宣的世俗礼教等等因素而退缩;最怕的就是他本心是为保护卫昭,行的却是令卫昭伤心之事。
当然,现在还不曾到了这个阶段,这人显然是不明白卫昭的心思,更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所以才会有谢令月方才的咄咄逼人,总要先让这人认识到,他能不能接受卫昭日后离开他,与旁人生活在一处,甚至生活一辈子;认识到这一点,距离他认清自己的心意还远么。
谢令月很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两人分明心中只有彼此。
先来一剂重药,若是卫兰陵还是因那些世俗规矩,或是为了卫昭好而怯步不前,那谢令月可就真不客气了,拐跑卫昭给自己帮忙几年,那是半点不心虚。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卫昭忐忑不安看一眼卫兰陵,又求知若渴看一眼他九哥,细白手指绞来绞去;若不是他的习惯很好,只怕现在能咬秃指甲盖。
只有谢令月悠闲惬意,桃花眸从轩窗望向屋外,忽而绽开一抹笑颜。
“哥哥回来了!”
这一声惊醒了另外两人,转头看去,只见陆寒尘一边解开披风,一边大踏步转过隔扇进来;看着禅床上斜倚的人,未语先笑,若霁月云开。
眨眼间便坐在禅床边,牵起谢令月的指尖。
“清尘,我回来了。”
这三日谢令月精心养着,后背的伤口基本愈合,可以做些不费力的动作;当即就顺着这人的动作将人牵过自己怀侧,转头吻在他唇角。
陆寒尘面上绯红,不好斥责他没规矩,只轻轻推开,凤眸示意:“还有旁人在呢。”
“可是我与哥哥又有六个秋未得见,想哥哥。”谢令月呢喃。
想这人是真的,故意做给卫兰陵和卫昭看也是真的;都是男人,还相互有情,遮掩心意有什么意思。
是男人,就应该勇于正视自己的心意,勇于面对自己的情意。
卫昭是真的目瞪口呆,不只是因为他九哥这大胆的行为,更是意外他九哥竟然是这般与陆寒尘相处的。
原来有了爱人的谢令月竟是这般的恣意么。
除了震惊之外,卫昭更为羡慕;偷觑一眼旁边的人,什么时候他也可以这般亲亲卫兰陵呀。
便是不动如山的卫兰陵此时眼中也闪过讶异,转瞬便又恢复面瘫脸;从未见过陆寒尘这一面,原来这人真正心悦一人时是这般模样,与平日完全大相径庭。
凌厉眉眼转向谢令月,卫兰陵亦不曾想到这位在陆寒尘面前没有半点世家子弟的矜持,坦荡的太过于直白;习惯于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卫兰陵少不得怀疑谢令月的动机。
这人难道是真的对陆寒尘有情?
虽则卫兰陵与陆寒尘颇有些惺惺相惜,亦叹服于陆寒尘的心性与手段,更清楚陆寒尘那张脸有多少人惦记;可他也不得不承认,陆寒尘有些手段太过阴戾,且···身有残缺。
作为好友,卫兰陵不在意陆寒尘是否身有残缺;可谢令月是陆寒尘的枕边人,难道他真的不在意?
陆寒尘并不知好友此时心中的百转千回,凤眸都在狼崽子身上,见他大剌剌搂住自己,关切问起。
“看来伤势已经好转,那也要多注意些才是,小心再崩开。”
说起这个,九千岁忽然想起后半夜收到玉衡的传信,狼崽子竟然布置诱杀萧厌;虽然知道狼崽子不可能亲自动手,还有卫兰陵在,可九千岁就是忍不住吓出一身冷汗。
这会儿说话也带出了不满和担忧:“不过是杀个萧厌,清尘与我说一声便是,锦衣卫有的是人手,何须你费神···你可知我收到消息吓坏了,万一你出点事我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