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她的辞职一事彻底尘埃落定。
握着盖好公章的辞呈,衡玉走回她的办公桌收拾东西。
这个点,办公桌里没什么人。
衡玉重点收拾了画稿和几本常用的专业书籍,大概半刻钟后,她抱着小纸箱离开。
因为辞职流程走得比预期要快上不少,衡玉走出教学楼时,距离她跟李碧曼约好的时间还差了近两个小时。
衡玉在教学楼底下站了片刻,绕道去买了两杯咖啡,捧着它们去席清导师的实验室找席清。
席清穿着一身实验服出来见衡玉,隐在眼镜后的眼睛里透着清晰的血丝,一看就是这几天都没睡过一顿好觉。
那素来清冷的音也有些倦:“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衡玉调侃道:“没急事就不能过来?”
席清一拍额头,捋了捋已经长过眼睛的额前碎发:“肯定能啊,但如果没急事,你肯定不会特意跑一趟到实验室。”
他接过衡玉递来的咖啡,余光扫见纸箱里的书,了然道:“辞职成功了?”
见衡玉点头,席清抿了抿唇角:“我这边有些麻烦,不过我可以自己解决。”
衡玉抱着另一杯咖啡,站在背风口慢慢喝着:“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确定周围没有人,衡玉压低音,“你们实验室淘汰下来的机器和器材,都会送到哪里?”
“一般来说会淘汰到航空系,让系里上课用。”席清隐隐猜到衡玉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于是他顺口一拐,道,“当然,实验室机器的更新换代比想象中快,系里如果有了同类型的机器,一般还会继续往下流,几经辗转流到黑市里。”
“把已经淘汰下来的、你觉得有用的机器清单列好,到时候悄悄给我。”衡玉道。
这才是她今天来找席清的真正目的。
对国来说,那些都是些已经淘汰下来的机器。
但对于在航空领域一片空白的华国来说,短时间内它们已经够用了。
席清他们回国后,有了机器的辅助,才能更好的开展研究。只要席清把清单列出来,她都会尽力凑齐。
席清微微拧起眉来,他想仔细问个
究竟,但周围人多眼杂,他已经出来实验室太久了,只好道:“我迟些把清单列给你。”顿了顿,席清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途径。”
暂时还没有。
不过很快她就有了。
衡玉笑而不语,席清当她是默认,松了口气道:“发动机。”
“我知道。”
实验室门口隐隐有人在走动,席清两只手插进袖兜里,朝衡玉轻轻颔首示意,转头急匆匆走回实验室。
衡玉算着时间差不多,重新抱起她的东西,走去约定的地方和李碧曼汇合。
这几天李碧曼也没怎么休息好,看到衡玉,她朝衡玉招了招手,还晃了下手里提着的那篮水果:“我想着你肯定没时间买水果,就多买了些,这算你跟我一块儿送的。”
衡玉失笑,她其实有准备礼物,但还是谢过李碧曼的好意。
两人穿梭在鲁哈尔大学的校园里,一路来到位于大学深处的住宅区。
“院子前面种有苹果树的,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衡玉指着那棵树,笑着对李碧曼说。她刚想开口介绍那位长辈的身份,余光瞥见那徘徊在小路边缘、穿着便衣的男人时,衡玉笑容微微收敛下来。
——站姿挺拔,步法矫健,那肯定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军人。
穿着便衣的军人出现在程听安先生住处附近,这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他和他的妻子被国当局监视起来了吗。
垂下眼眸,衡玉神色如常,与李碧曼一块儿走到程听安先生院门前。
她抬手叩门时,感觉到有锐利的目光钉在她的背后。
也许是评估出她和李碧曼没有太大的威胁,所以很快,那道锐利的目光就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