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棣棠甚喜谢茗因这直率坦诚的性子,谢茗因亦倾慕其才情,两人不过数日便玩到了一处,情谊甚笃。
“茗儿,收收你的性子,莫要吓着折之。”谢絮因跟在谢茗因身后进来,笑着调侃了谢茗因一句,然后也看着姜棣棠嘱咐道,“茗儿所言极是,你骑射之术尚未精湛,回头磕了碰了太子殿下不得心疼死。千万小心自个儿,在外围转转策马跑几圈便是了。”
谢絮因朝着姜棣棠走近,以袖微遮面,小声开口:“折之聪慧,知晓此乃父皇为太子殿下与三哥所设之局。我们便莫要掺和了,安心等着便是,千万别往深处去。”
姜棣棠颔首,模样乖巧:“折之知晓。”
谢絮因莞尔一笑,见姜棣棠已穿戴整齐,拉过姜棣棠的手就往外走:“行了,我来的路上见有人已入猎区,我们亦过去吧。”
“三哥可是交代过我,务必要将你看好,千万别伤着。”
姜棣棠眸光微动,惑然问之:“三殿下?”
谢明霁该担心的是他自个儿才是,管她的死活做甚。
尚未有人会想方设法去害她。
谢絮因推着姜棣棠与谢茗因出门:“走吧,毋需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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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姜棣棠先前所料,秋猎伊始,钦文帝即携其诸子深入猎区,而百官子女皆徘徊于外围,盯着几只野兔猎的起劲,无人往深猎区去。
只要里面不出人命,他们所有人便可于外围安心地玩。
天家争斗,这趟浑水不蹚也罢。
“折之,随我来!那边有赤狐一只,你爱之否,我猎回来赠你啊!”
最外围的猎物已被猎尽,她们三人意兴盎然,乃渐趋深入。
谢茗因许是难得才能这么畅快淋漓地猎上一次,见猎物即追,同姜棣棠拉开了好远的距离。
而谢絮因心系茗因,又念及棣棠,随谢茗因行数步后,复回首望棣棠,高声喊道:“折之过来,跟紧我们!”
而姜棣棠脸色有些不好,轻轻摇首,像是倦了,开口朝谢絮因道:“你们去吧,我觉这狩猎殊无乐趣,欲先回了。公主不必担心我,我循着来时路便能回去,没问题的。”
谢絮因沉思片刻,也不知她们到底走了多深,环顾四周,鲜有人迹。
然思及姜棣棠聪慧,应能想法子循旧路而归,加之现下她已瞧不见谢茗因身于何处,心内微慌,终颔首道:“那折之自己回去罢,若是寻不到路就别走了,留在原地,待我们归返再来寻你。”
“好。”
姜棣棠颔首,目送谢絮因策马远去,眼皮忽跳,隐隐觉有不祥之兆。
她牵住了缰绳掉头,往回走了段距离,在岔道口停了下来。
她清楚地记得来时之路。
姜棣棠轻抚马鬃,柔声开口:“你说,去哪儿比较合适呢。”
姜棣棠忽地扬鞭,骏马疾驰而出,极快的速度初时令其心觉惊骇,不过片刻,她就稳了下来。
非首次驭马,亦尝经历过惊马,何惧之有。
“那便走这边吧。”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
若细看,就会发现,姜棣棠所选之路,直通向深猎区。
那片常人避之唯恐不及之地。
迷雾森林。
“可疯子……”
“就应该与疯子呆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