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不说他了,你今夜这般难过是为什么?”裴政屿柔和地盯着她,有点循循善诱的意味。
卫青斋觉得头晕,本来还在摇晃着脑袋,但听见这句话立马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身子一歪,差点摔了下去。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卫青斋朝他拉近。
“不告诉你。”
卫青斋兴致全无,失落地靠了回去。
“我从前觉得什么都没有才好,这样来时一个人,走时便一个人,遇到什么都不会痛了。”
“现在却觉得,好像拥有才好,因为真是……太难得了。”今夜的卫青斋变脆弱了些,她悄悄打破竖起的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不似从前那样将什么话都烂在肚子里。
“有时候我觉得,我什么都有,可是又什么都没有。”
卫青斋恍惚地眨了眨眼。
裴政屿的视线从一开始留存在她身上就没离开过,那副模样是要把人记在心里。
卫青斋歪头看他:“都说无爱者自由,可是感受过爱又要怎样忍受没有爱呢,对不对?”
裴政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晃动的枝桠,越过他们的风都静止,好像也想等一个回应。
裴政屿敛眸,握住她手腕的手逐渐收紧。
“怎么了?”卫青斋感受到了手上的束缚,她疑惑对上他的视线。
那是道难言,隐忍却炽热的目光,所有的悲愤都化作了委屈和不甘。
“你还需要爱吗?”裴政屿突然无厘头问了句。
“想要什么?——”
卫青斋噤了声。
身着金丝华服的男人弯腰,温热的呼吸与她的交缠,他在她酡红的脸颊上虔诚落下一吻。
裴政屿在她耳旁低语三字。
卫青斋久久怔住,如同被下蛊了般一动不动。她脑袋很晕,又觉得周遭安静,安静到只能够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手指蜷缩着攥紧了裙角。
可这个充斥心意秘密的夜晚。
注定只有一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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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大早王府门口便停了两辆马车,昨日盛宴过后的府邸又只余一片寂静,经历过的热闹好像都只是走马观花。
来时怎样,走时便怎样。
“青斋妹!你交代我的东西,我都放在马车上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没带的没?”闻许连在卫青斋厢房外探头问道。
卫青斋晕头转向,对他摇了摇头。
她边捶着仿佛失忆的脑袋,边回闻许连道:“没有了。许连哥,我们走吧。”
昨晚没有收敛,竟然放纵自己喝过了头,今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只是隐隐约约记起,她碰到过裴政屿。
卫青斋在要踏上马车那刻回头。
府上的仆从说裴政屿昨晚就出府去办公务,因此今日他并没有来送行。
不来也好,来了还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