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某人脚踝原本的绑带早已经混着脓血,脏得不成样。而他脸上颈上虽然有毒纹,却并没有伤口,这久浸药草的白药绫很是干净。
即使如此,依旧不免觉得唐突。而且他的模样,未必别人愿意碰缠过的东西。
“燕王……不会嫌弃?”
那一刻,他看到燕王笑了。
就是笑而已,不带任何嘲讽。一时有个念头再度闪过脑海——这人真的,不是个美人吗?
明明有这么优秀的唇形,勾起时着实诱人!
……
慕广寒也不知咋回事。
可能食髓知味,有点魔怔。总之,他给人裹好脚伤,又手把手教完他剩下的药膏要怎么用后,只觉一阵眩晕。
可能是蹲的久了,就摸索着在那人身边坐了下来,好容易缓过气来,抬头看了看星空,又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变成再度蹲在了大兔子的怀里。
慕广寒:“???”
他不曾记得自己动过啊?
而且这次,不是他玩兔尾巴了,是大兔子在玩他。
燕王话不多,但或许是西凉民风彪悍的缘故,他对于各种各样的肢体接触似乎并无排斥——夜风渐凉,那人用大袖子裹住了他,正在一根一根地笼着他缠着绷带的微凉手指,似乎玩的很是得心应手又不亦乐乎。
难以……理解。
虽然燕王看过他的脸,但慕广寒心里还是默默佩服。
他之前是真没见过几个这样的,能毫无顾忌对他动手动脚。真就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笼络人才不惜一切代价?
半晌,夜风拂过。
当然,更佩服自己,能蹲在宿敌怀里一蹲蹲大半个一晚上。
真把西凉王当成是只软乎乎的大兔子了?
“咳……”
该来的总归要来,慕广寒:“其实兔兄有所不知,月华城主以前确实是在到处……找主公。”
姑且算是找主公吧。
“但如今,已不想找了。”
“之所以留在洛州扶持洛州侯,也只是因为,洛州侯生性单纯听话,倘若有朝一日想要取而代之,也是轻而易举。”
燕止:“……”
这世上,有些事情真的很奇妙。
比如,你明明看不到一个人的眼睛,却仍然能知道他此刻十分吃惊。
有一刻,慕广寒几乎想要伸手扒拉一下西凉王遮住眼睛的头发,跟他认真对视一下。
不过还是算了。
像他这般高高兴兴摸了一晚上的老虎屁股,便宜占尽,事到如今才正式拒绝,只怕老虎要发猫。
所以还是别摸了,更何况哪怕视线不交汇,他仍旧能清楚感觉到对方正死死盯着他。
视线像是要将他一层层剥开,看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