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铃、你怎么?怎么能——”
李家老爷若不是早年摔伤了腿落了病根,也不会从大将军的位置上退下来。此刻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疼,气到吹胡子瞪眼,拿起拐杖就要追打这不肖女儿。
几位夫人姨娘们赶紧拦、劝。
李钩铃被锁在了自己房内,捧着脸,眼泪未干,认真想了一个晚上。
倘若没有父母家族的支持,没有父亲在乌恒努力经营的根基势力,以她自身的兵力与能力,能不能单干?
似乎,是不太够。
还是得让家族认同、站在她这一边。不如她先假意服个软,再说动大娘小娘们吹枕头风、替他说动父亲呢?
同一夜,李府老爷夫人,也全然无眠。
李老爷:“我李氏乌恒名门,世代忠良,这野丫头她、她竟然!”
大夫人:“老爷,呜,女儿竟被教成这样这都是妾的过错,是妾从小太过放任骄纵她了!竟让她生了这等野心!”
二夫人:“哎,还是听劝赶紧把小姐嫁出去,找个性格文雅的好郎君磨磨性子吧?”
一家子鸡飞狗跳。
不想,深更半夜,府上又有访客。
男子锦衣华服、身份不凡,笑眯眯的:“在下乃是小姐在洛州打仗时强抢的赘婿,如今特意备礼,上门拜见。”
“……”
“……”
果然是一家人,一脉相承的禁不起吓。李钩铃就一向开不起玩笑,总是板着个脸凶巴巴。
家人也一个德行。
“咳,说错了重来。”
“在下乃洛州书记官沈策,有一封洛州侯的书信,特来呈给李大人。”
……
隔日清早。
李钩铃想了一夜说服父母的对策,完全没能派上用场。
李老爷直接态度大变:“我与你几位娘亲叔舅盘算了一夜,眼下格局,乌恒兵力不足、确非久恒之地。卫留夷也不是明主,咱们家不如抓住机会,早早创下一番事业,将来拜相封国、光耀门楣……”
大夫人:“昨晚可让铃儿受委屈了。瞧这憔悴的,快先吃饭。”
“……”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钩铃很小心地喝一碗肉粥稀饭,迷惑家人为何一夜转性。
忽然余光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激灵。
“你怎么在这?!”
沈策不仅在,肉粥稀饭上还比她多了一颗蛋。李府素来简朴,这就是招待贵客的最高规格了。
二夫人:“阿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在洛州纳了这般俊俏有才的夫婿,怎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大夫人:“书记官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你这么偷偷摸摸,实在委屈了人家。”
李老爷:“沈大人放心,李府定择良辰吉日、明媒正娶。”
李钩铃:“???”
饭毕,李钩铃急不可耐拎着耳朵将人揪出去:“一大堆事,我已够烦的了!”
月华城主给她的任务,可是让她在短短几日内在乌恒变天啊!
沈策既是特来辅佐她的,能不能不要反手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