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一脉从来是从收养的女儿中传承下
去,当年林女侠已经十一岁,是副主祭武昇宁执意要收她,偏偏她自己不肯。
“要是她真改了姓,成了武家女儿,后来也不至于被废了雕灵术。”
邵雪安瞪大了眼睛。
“废了雕灵术?怎么……”
“挑断食指的指筋就是了。”
凌瑛语气平平,却让邵雪安的步子都乱了。
此时她们已经走出了小巷,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笼车和软车都被布罩着,倒也没有惊动了街上还在凑千家酒的百姓。
各种锣鼓声里,凌瑛师姐的话一个字接一个字地落进了邵雪安的耳中。
“二年前,也就是林女侠十四岁的时候,她跟你今日一样第一次出任务,和她一同的四人都死了,犯人也跑了,只剩她一人活着,杀咱们两位同门的灵弩正是林女侠的,可那弩好好地在她臂上并未被解下,她说自己被人引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弩又是如何杀人的。”
邵雪安听着,已经傻了。
二年前那件事她也有所耳闻,一个抓捕逃犯的任务,折了灵塔四位高手,其中就有主祭的女儿武襄月。
“林……她也在啊?那……”
“她什么都解释不了,没有证据,没有证人,她说自己是清白的,却无自证之能。原本有副主祭为她作保,她思过一年,转为杂役,说不定还能有转圜之处,偏偏她自请出塔。”
雕灵师的“出塔”从来不是真正的出塔,而是指被逐出灵塔,不得再入雕灵一道。
明明身边人来人往热闹得很,邵雪安却仿佛听见自己内脏被冻住的声音。
“所以就废了她的雕灵术?!”
凌瑛默然。
那时的林女侠言行粗野,做事也不讲规矩,字不识得几个,闯下祸事却罄竹难书,更因为牵扯到了大师姐的死,连副主祭也不敢为她开脱。
“她刚离开灵塔没多久,就混迹市井,再传回灵塔的消息就多半是些糟心事了。”
凌瑛直接说起了林女侠后来的事。
“在山海镇她偷鸡摸狗的事情干了不少,行侠仗义的事儿也干了不少,去年镇上没了她的消息,还以为她收手谋生了,没想到又去了乐京闯祸。”
越说越无奈,凌瑛又看向邵雪安。
“你听过也就算了,回去别提起。”
走在最前面的武摘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总觉得林女侠此时正混迹其中。
灵塔里的林女侠让人头疼。
离开了灵塔的林女侠让人疼的可不只是头了。
“下次再看见,我定会给你先拷上镣锁。”
她语气沉沉,带着恼恨。
山海镇外头一间渔民的小屋里,穿着短裤短衣女子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