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平鸿深深觉得,受了伤的人不只她。
在被她压到的那一瞬间,他不知道伤到哪儿了,所以行为、心情,才会变得这么古古怪怪。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明明是药味儿,阎韧思的肚皮却管不住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实在禁不住那一股饿意,她勉为其难地撑起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哑声唤着贴身婢女的名字。
“小香、小香……”
阎韧思躺在榻上唤了好一会儿,愈唤愈觉不对劲。
她隐约记得自个儿似乎离开了王府,准备到深山里,找人们口中那个怪大夫替娘医病。
她应该不在王府了……
若真是如此,那她现在身在何处?
阎韧思努力地回想着,神智越发清醒的同时,一双圆溜溜的眸子,也掩不住好奇的打量起四周。
“这是哪里?”她轻拧起眉,不解地喃喃自语。
触目所及,是再简陋不过的摆设。
目前她所在的房,格局方正,除了她身下这一张木榻,眼前就只有一张木桌、一张木椅。
木桌上摆着质地粗糙的陶壶、陶杯;糊着纸的木窗,被吹落了一角,风一吹,便发出啪啪啪的细微声响。
阎韧思打量着,被眼前这简陋的摆设给吓到啧啧称奇。
这地方,简直比王府的柴房还破。
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阎韧思努力想着,思绪却被愈来愈浓的药味给吸引,脚步不由自主的寻着飘出味儿的方向走去。
片刻后,她在一处烟雾氤氲处定下了脚步。
在渺渺白烟中,阎韧思隐约瞧见一抹修长的身影,矗立在堆满草药、锅钵的长桌前。
正思索着自个儿是不是认识那男子时,她就认出了对方身上那袭朴素的藏青色衣衫,这瞬时勾起了她跌落溪边的记忆。
记忆迅速回笼的瞬间,阎韧思心里也充满了感激。
乍见他时,她以为对方是个冷淡的人,现下瞧来,她是错怪他了。
在她不小心跌在他身上,又不小心让他失去珍贵的药果后,他竟不计前嫌的救了她。
救命的大恩大德,让她打从心底认定,这男人肯定是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思绪一定,她扬声唤人。“公子!”
此时,沐平鸿所有的思绪,皆放在眼前滚沸的药锅之中,忘神的没听见阎韧思的呼唤。
“公子!公子!”
接连唤了两声都得不到回应,阎韧思只好放弃,蹦蹦跳跳的走到他身边,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