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吸人眼球阿谀奉承,满是爆点的认祖归宗,活脱脱转变成了废太子谈恋爱现场。
在尔虞我诈权衡利弊交织而成的名利场搞起了小清新。
以随心所欲的方式强硬地切断了节奏。
酒品区在会客的大堂后方,几根柱子起不到遮掩的作用,两边的视野基本上是畅通的。
但是一身黑西装的青年不在乎他人眼光,只专注于身边人的一言一行。
身边人的无名指上套着跟他一样的素圈,蓝色衬衫白色长裤,眉眼柔和,身上没有锋芒尖锐甚至一丝浮沉,干干净净的气质,自成一体。
净阳大师的师弟,余老的关门弟子,这几年不知余老替他拒绝过多少邀请。
今晚是他拜师后首次参加这种场合。
正好让对他感兴趣的家族趁机评估他的价值。
拉不到自己家来,将来如果有合适的项目,能合作也是不错的。
陈雾没在意背后那些深深浅浅的视线,他望着搭了假山铺着绿植的长桌,还有小泉水,叮叮咚咚的不知流去了哪儿。
这份雅致古韵在应酬的场地显得格格不入。
桌上除了大自然一角的点缀,还有不知年限品牌的葡萄酒,透明无雕刻工艺却能看出价格不菲的酒杯,排列讲究又漂亮。
在桌子的两侧分别摆了一排间隔相等,黑不溜秋的小珠子,每份的旁边都放了湿巾和小贝壳勺。陈雾问道:“阿炽,这珠子是什么?”
“鱼子酱。”晏为炽搂着他的腰,“你要我扮你男朋友那次,余盏请我们吃饭,牛排上不就有。”
“我哪记得,我那时候心虚紧张注意力都没办法集中,怕余盏发现你是假冒的。”陈雾伸手推眼镜,绸缎似的衬衫袖口下滑,露出一点佛珠。
晏为炽不爱听这话:“什么假冒,我当时不就差个名分。”
“……”陈雾把腰上收紧力道的手拨了拨。
拨是不可能拨得开的。
陈雾发现小珠子近看不是黑色,发褐,此时就在他不远处,几个年轻的富太太在看他,手背或虎口处有一小滩鱼子酱,显然原本正在吃美食,她们进场就停下了品尝的动作。
没等陈雾问,晏为炽就道:“就和醒酒,”改成他更能理解的,“醒花差不多。”
陈雾嘴唇张合的幅度很小:“那我也要放手上吃吗?”
“放什么手上,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过你吃不习惯。”晏为炽拿了个小勺,挖两粒鱼子酱喂给陈雾。
“我自己来。”陈雾要接过去,没接成,他只好张嘴吃了下去。
入口的那一瞬间按,陈雾的眉心就蹙了起来。
晏为炽放下小勺,手掌伸到陈雾嘴边,他咽下去了,表情一言难尽:“有点怪的果冻,形容不出来。”
“形容不出来就对了。”晏为炽说,“还没馒头香。”
陈雾发觉那几个太太见他直接吃,一脸的可惜跟欲言又止,他刚要说话,晏为炽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弯腰凑近:“嗯?”
“我吃的那东西贵吗?”陈雾在他耳边问,呼吸轻轻的。
晏为炽指了指还没他掌心宽的一小罐,“这么点,一套别墅。”
陈雾呆住了:“那桌上不就是一片别墅群。”
晏为炽被他的比喻逗笑:“现在不慌了?”
“我不去大堂就还好,”陈雾嘀咕了句,瞥到了一处,“阿炽,那是什么?
摆在长桌靠中间位置,同样是放在揭开的罐子里的,一粒粒白色的小珍珠堆在一起,表面隐隐约约有一层金黄,比较大颗。
“也是那玩意儿,换了个皮肤。”晏为炽带他去尝。
陈霎吃之前问“这个也贵吗?”
“便宜。”晏为炽道。
陈雾这才吃下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