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东旭轻轻哼了一声,心中不屑地想,倪流啊倪流,你以为作贱自己就能过关了?太幼稚,太简单,太冲动了,卓达是什么人物?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以为只凭你的几杯酒就能平息了怒火?哈哈,做梦!这一下看你怎么收场,才接手股份,才当上主角,就丢人现眼了,活该。
黄文旭眼睛湿润了,倪流好样的,是个有担当有勇气的头儿,值得他追随,他没看走眼,以后,跟定倪流了。
林凝欢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她想去阻止倪流,却被林道首威严地叫住了:“欢欢,没你的事儿,回去!”
林凝欢不是乖乖女,一向叛逆,但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懂事,在外面轻易不拂父母的面子,爸爸发话了,她不能不听,只好含泪收回了脚步。
郭容天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算了,倪流是想博一博,由他去,成不成,就看卓达和盛夏给不给他面子了。
陈星睿到底年轻气盛,一拍桌子,挺身而出:“欺负人是吧?算我一个,奶奶的,我就不信了,倪流一个人喝两瓶,你们无动于衷,我再跟两瓶,行不行?够不够面子?”
替倪流出头也就算了,陈星睿还主动站在了倪流的一方,等于是他和倪流并肩作战对抗卓达和盛夏,这份人情,真不小。
“再拿两瓶白酒,老子拼了!”陈星睿豪气冲天,红了眼。
“小屁孩,你在谁面前自称老子?”盛夏终于站了起来,一伸手抢过了倪流的酒杯,“滚一边去,少装大头蒜。谁欺负倪流了,我就是想知道他的酒量到底有多大,你跟着捣什么乱?好,既然你搀和了进来,就陪我一杯。”
盛夏本来是长发披肩,她顺手将酒杯一放,轻挽双臂,系起了头发,又拿起了酒杯,和陈星睿一碰杯:“干,谁不干谁是孬种。”
“你妹。”陈星睿乐了,心中一下就对盛夏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女人,够辣够味道,而且就势下坡下得天衣无缝,水平真高,他端起半斤白酒,咕咕咚咚一口喝干,将酒杯重重地一放,“盛夏姐,我喝完了。”
盛夏莞尔一笑:“有你的,看我的。”她一仰头,居然也是一口气不停顿,将半斤白酒全部下肚。
所有人都震惊了。
倪流笑了,一斤白酒换来了盛夏的认可,值了,他又端起手边最后一杯半斤白酒:“最后一杯,我敬卓董。”话不用多说,一切尽在酒中,他不相信卓达还能沉得住气,还能不给他丁点面子。
卓达突然就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得很随性:“拿酒来!我老是老了,可也不能让你们年轻人随便欺负,你们不要忘了,我是东北人,年轻的时候,喝酒从来就没有怕过谁。来,倪流,我陪你一杯。今天,我也老夫略发少年狂一回,让你们小年轻见识见识什么叫宝刀未老。”
洪东旭眼睛发直了,这也行?卓达的一关,倪流也过了?倪流运气太好了吧,这小子,真要逆天了?
林道首含笑点头,对倪流更高看了一眼,他的眼神越来越流露出赏识之意,目光再落到目不转睛地盯着倪流的林凝欢身上,他的笑意就更浓了,心中的念头就越来越强烈。
“一起干吧。”倪流大为开心,卓达的老夫略发少年狂,既有演戏的成分,也有真情实感的流露,酒喝到这个份儿上,算是没白喝,加深了认识,增进了感情交流,以后他有事求到卓达门上,就凭今天他两口一斤白酒的豪爽,卓达也不会不给他一个面子。
“一起干!”卓达也端起了半斤白酒,和倪流碰了杯。
“干!”
“干!”
盛夏和陈星睿也碰了杯,四人每人半斤白酒,同时一饮而尽。
洪东旭咽了一口唾沫,后悔没有加入几人了。郭容天也隐隐有几分不甘,就差一点儿他也可以挺身而出,既能卖倪流一个人情,又能给卓达和盛夏留下好印象,为什么他在关键时候就差了那么一点点火候,就不能和陈星睿一样一拍桌子很男人地站出来?
性格即命运,有时想想确实是至理名言,他的性格还是欠缺了一点冒险精神,不行,回去后就落实倪流所出的购买别墅送宅院的思路,大胆地尝试一次,赢了,就是捡来的成功,输了,大不了赔上几百万,几百万他还赔得起。
宴会结束后,卓达要连夜返回石门,倪流要送行,卓达不让:“让东旭送我就行了,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
喝了一斤半白酒的倪流确实有点多了,但送人没问题,不过既然卓达提出让洪东旭送,他就明白了什么,也不勉强:“洪总,就麻烦你送送卓董。”
“好,好,倪流你先去休息,卓董就交给我了。”洪东旭喜笑颜开,卓达表面上和倪流把酒言欢,其实暗中还是要走中间路线,不会把赌注下到倪流一个人身上。
“卓董还是想玩两面手法呀。”陈星睿喝多了,洪东旭和卓达一走,他就说出了心里话,“而且我怎么觉得他还是相信洪东旭多一些。”
“洪东旭可以给他想要的东西,倪流却给不了。”郭容天目光如炬,他提醒倪流,“倪流,小心任何增资的注资,卓氏吞并远思之心还在,早晚会想尽一切办法渗透到远思的董事会中,稀释你的股份,并且逐渐控制董事会,最终达到削弱你的控股权的目的。”
“我明白,谢谢郭董。”倪流也看了出来,卓达对他有好感,但好感不能代替理智,更不会影响卓达控股远思的野心,确实如郭容天所说,来日方长,事情,才刚刚开始。而他以后和卓达要打的交道要交的手,也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