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宁锦婳放在他脸颊上的手,目光似有深情,“婳婳,你?是第一个发现的。”
两人的气质千差万别,若不是对他太过了解,谁能看出?其中端倪?连自?诩聪明的萧又澜也被蒙在鼓里,天天给?梵琅上眼药。
他道?:“梵琅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惊雷乍现!宁锦婳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顿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的兄弟……你?的兄弟们不都……死了么?”
还是被眼前?的男人亲手所杀。
宁锦婳即使远在京都也听过镇南王的事迹,甚至老王爷的死也颇为蹊跷。她那时候甚少出?门,偶遇忍不住出?去透透风,旁人便会用同情的眼光的看着她。她们说你?那个夫君冷血无情,杀红了眼什么都干的出?来,让她当心些,别成了刀下亡魂。
那时两人的关系已到冰点,但宁锦婳不信,她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有苦衷。可惜后来发生?太多的事,这件事便一直没提。
宁锦婳急得语无伦次,“究竟是怎么回事?梵统领不是奴隶出?身吗?怎么……怎么突然?成了你?的弟弟?还有你?那些兄弟,她们说都是你?……你?不会的对不对……”
她像个一个迷途的小鹿,睁着茫然?无辜的眼睛为眼前?的男人辩解,陆寒霄躺在她身侧,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脊背,“婳婳莫慌,听我慢慢道?来。”
……
老镇南王十?分看重血统。
他自?认滇南一脉血统纯正,当初他在京中为质时娶了京中贵女为妻,后来回滇南继位,当即娶了两个南地本族的侧妃,两个侧妃比王妃都要受宠,等陆寒霄这个世?子出?生?时,才?排行第三?。
自?记事起,陆寒霄便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不管他做的多好?,在父王眼里永远比不上废物老大跟窝囊老二,母妃告诉他不是他的错,子凭母贵,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争气,连累了他。
他的母妃是个以夫为天的女子,贤惠到懦弱。
在陆寒霄的记忆里,那个女人总让他忍。被冷嘲热讽要忍,被抢了心爱的小马驹要忍,对长兄和侧妃娘娘要恭敬……她这个王妃当的窝囊又憋屈,唯一一次动干戈,是老王爷要改立世?子,她听了默默不语,当日便三?尺白绫吊在了王府正堂,险些没救回来。
那是那个懦弱的女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直视她的夫君,她说:王爷要动我的霄儿,便先赐死妾身罢。
王妃是京城的人,由不得滇南肆意处置。
陆寒霄不喜欢窝囊的母亲,但那是生?他、养他、肯为他以命相搏的人,念在她的面上,他本不想赶尽杀绝。谁知在他进?京的第二年?,镇南王妃病故,信上说久病沉疴,走的很安详。
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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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沉疴?呵,他长那么大,没见她喝过一次汤药。
……
老王爷固执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反而是“血统不纯”的三?子夺得大位,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就?在那时陆寒霄发现了梵琅——一个跟他长像十?分相似的奴隶。
他是雅苑的女奴之子,顺藤摸瓜,他轻而易举查清了梵琅的身世?。没想到那个男人那么狠心,竟眼睁睁看着亲子为奴十?六年?。那奴隶力大无穷,后来被老大招揽,也从来不知自?己的身世?。
后来陆寒霄想明白了,正如他不喜欢自?己一样,一个女奴之子,血脉更加卑贱,他根本没把梵琅当作自?己的儿子。
出?于某种隐秘的、不可说的心思?,陆寒霄灭了所有兄弟,独独留下了梵琅,且对他有着出?乎常人的包容。
……
“梵统领……如今还不知晓自?己的身世?么?”宁锦婳怔怔问道?,心里一阵难受,不知是为梵琅还是陆寒霄。
陆寒霄给?的回答模棱两可,“或许。”
他没告诉他,却也没有刻意隐瞒,如若梵琅愿意去查,未必查不到。
宁锦婳闭上眼,心里乱糟糟一片,无暇顾及身上乱点火的大掌。见她没抗拒的意思?,陆寒霄微微挑眉,自?觉不应辜负这良辰美景。柔软亲肤的寝衣褪落,白皙润泽的的肩颈在大红鸳鸯衾被和黑发的衬托下似乎发着光。
“唔……今天,别……”
宁锦婳后知后觉地拢紧双。腿,被男人强硬地掰开。他凑近她红红的耳垂,声音异常沙哑,“婳婳乖——”“不进?去。”
他骤然?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光线被层层帷帐遮住,床架缓缓晃动着。一只雪白的胳膊几次想伸出?来,抓着床帐挣扎挥舞,很快被另一只结实的胳膊抓回去,只留床边的玉勾“叮当”作响。
长夜漫漫。
第72章第
72 章翌日,巳时已过,日晷即将走到午时,宁锦婳还没有起床梳洗的迹象。
抱月和抱琴在外面面相觑。
抱月道:“抱琴姐姐,要不我去进去看看?”
不管是做姑娘时还是为人妇,宁锦婳从来没早起过,都是等?她慢悠悠睡醒了,她们才进去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