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搞什么?经典恶俗桥段永不过时么?
他稍稍走远了一些,从桌球桌旁找到个长了青苔的板砖,一步步飞跑回那间屋子前,手起砖落,猛得向那只新锁砸去!
一击並未将门锁砸开,屋內的呜咽声却大了起来,转为小声的啜泣。
他神色冰寒,不停的冲那门锁砸去,砸了几十下之后,门锁应声落地。屋內啜泣一止,还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为了避免有人在门后,他並未急着猛踢开门,而是丟开板砖,用手轻推。
可能荒废太久,骤然打开,门轴竟有些滯塞,扭擦中发出一声怪响,打开一半后面竟不能再推动。
不过也够了。他呼出一口气,从门缝中夹了进去,见到眼前的景象,滯了两秒,紧接着滔天的怒火滚滚烧了起来——
一个身形瘦削的男生满身灰尘、污垢,中间还夹杂着零星的血渍,他的手被两根跳绳紧紧绑在身后,双脚被绑缚在一个废弃的台架上,脸朝下贴着地面,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嘴里可能还被塞了什么,导致他发不出声响……
凌燃几乎是片刻就倾身滑过去半蹲半跪在地面,先将他的头抬起来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正要为他拿出口中的堵塞物,看到那双泪水潸然的双眼不禁惊叫失声:「怎么是你?!」
第49章坏学生
口中的抹布被取出,粘黏的唾液混着血液滴落到地面,解开绳子,凌燃发现他的一只手臂已经骨折,扭曲成怪异的形状,露出的苍白皮肤上全是各种擦伤和细碎的创口。
凌泣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似乎还想抬一下手,瞬间牵动了唇角和手臂的伤,泪眼中全是惊疑不定的惶惑和一丝可怜的迷茫。
「別动,別怕,我打个电话。」凌燃将他的头扶靠在自己的膝上,另一只手虚虚搭在他的肩上,避免触到他的伤口。
心口起伏不定,他勉强压下暴戾的心绪,翻到电话簿中凌家医院的号码神色一顿,转退出到拨号界面,按下c市一家公立三甲医院的号码。
打完数个电话,凌燃低下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心臟被揪紧:在他打电话期间,凌泣並没有乱动,也没有哭嚷,只是呆呆的看着虚空中的一点,眼中悄无声息的流着清泪。
他闭了闭眼睛,没着急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忍再看那些伤口和他空洞死气的眼神,只将膝盖向下压了压,试图让他靠得更舒適些。
孙岩鑫来得很快,他气喘吁吁的一脚将门彻底踢开,身后还跟着的两个抬担架的校医。
「我艹!这谁干的!」饶是孙岩鑫这种神经大条的人,看到眼前人悽惨的境况也忍不住骂爹,简直缺德又恶毒!
「小点声。」凌燃帮两人将凌泣挪上担架,起身时,衣袖突然被他没受伤那只手扯了一下,凌燃看着他的眼睛,倾身蹲下,低哑轻细的声音他耳畔断断续续响起。
凌燃认真倾听着,时不时问他一两句,凌泣微微点头或摇头。半晌,凌燃直起身,叫上孙岩鑫一起走了,两个校医则抬着他往校医院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孙岩鑫实在憋不住,拉住凌燃就一通询问:「燃哥,我们不跟他一起过去吗?太可怜了,他那样子感觉随时都会碎……」
「你是医生?你会看病?」
凌燃理智到近乎「绝情」的话语触刺伤了他的神经,孙岩鑫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就在他差点忍不住要说出「大逆不道」的危险发言,凌燃曲起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脑壳,成功收穫他的一声哀嚎。
凌燃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勉强向他解释了一言两语:「他到医务室会有专业的律师、医生、护工陪同,你我在那儿,除了瞪着两个眼珠子盯着他,还能干嘛?还不如去做点其它的事。」
「额……」他竟无言以对。
两人一路穿行来到教学楼区,因自家老弟的缘由,孙岩鑫对这里还算熟门熟路,他带着凌燃一同去到高二年级组班主任办公室,正好「堵到」了正要出办公室门的凌泣的班主任。
之前凌燃查过关於凌泣的信息,就发现他本身的成绩十分优异,但因为要照顾母亲,並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转学没转到国际班,而是去了实验班。
除此之外,他妈妈履歷也十分优秀,且她曾是卓跃的员工,可不知为何工作一年就莫名辞职,自此没了音讯。
直到前不久前,随着凌泣的「认祖归宗」再次出现,却已经身患绝症。
表面的信息就是这些,其它的稍微联想一下就能明白其中缘由。
刚刚凌泣报出名字的那一刻,他也明白了,这事到最后估计会一团糟乱,可怜凌泣最后还劝他不用管他。如果他没碰到,不知情自然无从管起。
唉,可惜,谁让他碰上了呢?
二人才将这人堵站时,他还端着一副威严领导的姿態。
直到他们质问起「为什么学生没来上课他也不管不问」时,他脸色明显慌了一瞬,片刻又恢復原態,言之凿凿道:「唉,这学生嘛,虽然成绩优秀,但这性格和道德品质,可能就……」
而后列举了一堆证明,诸如:经常无故旷课,原因不明;打架斗殴;进女生厕所偷窥被抓;叫家长却至今没有回应……所以这一次,他理所当然认为,凌泣又在无故旷课。
凌燃听着他说这些话,边听边死死盯着这人的眼睛,直把他盯得目光躲闪,直接不敢直视凌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