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皱纹的手皮肉松弛,冯成山捏着一枚白子,举棋不定。
揣摩眼前的棋局,他终究妥协,将手中白子扔回棋钵中。
既成死局,挣扎再无意义。
临近中午,厨房备好餐,询问荣叔什么时间开始。
荣叔抬头,看了看二楼:“麦小姐下来了吗?”
“方才瞧见去旁院了。”
荣叔思索几秒:“再等等,等谢先生下楼。”
与此同时,麦穗驻足在深红木桥之上,注视着底下雾气氤氲的水面。
那日离开匆忙,只知道这里的冰融化了,并没有深究原因。
蒸腾热气汇聚在上方,麦穗抬步,走下木桥来到溪边,蹲下身,伸手去触碰。
水是热的。
如她的猜测一般,冰雪会消融,全因有人引温泉来到这里。
谢冯笙找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麦穗身穿荣叔新准备的白色羊绒大衣,蹲下身缩成一团,白皙泛红的指尖浸在溪水里。
“不怕冷了?”
男人走到桥尾,在距她三步的位置停住,自上而下俯视过来,明明唇角带笑,压迫感仍不容忽视。
麦穗将手收回,在空中用力晃动两下,甩掉挂在皮肤上的水滴,而后将手掌缩进袖子里:“冷不冷,你不知道吗?”
言下之意,你命人引来温泉,我还会怕冷吗?
谢冯笙笑意更盛,不疾不徐开口:“你喜欢就好。”
麦穗直直与他对视,似乎想要从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窥见几分暗涌。
只可惜,她失败了。
昨夜的谢冯笙只是凌晨限定,与她亲昵,陪她胡闹。
天一亮,留下记忆的便只剩下她一人。
麦穗止住思绪,跟在他身后,去往餐厅。
“麦穗。”
谢冯笙见她低头不语,心知自己定是又在哪里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想要询问的话溢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只得吞咽回去,最后念出声的,只剩下她的名字。
“干嘛?”麦穗声调淡淡,毫无起伏。
“你……”
“知道,今天要好好配合你。”麦穗赌气地答,不去看谢冯笙反应,加快步伐从他身边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