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范阳躲闪不及,t恤湿了一大片,锲而不舍地问,“不是,你哪根筋搭错了啊?你是近视了啊还是直接瞎了啊,那个大姐?!卧槽她胳膊比我都粗吧,脾气还差得要死,你不怕她一屁股把你给坐死啊?!”
“夏梨哪儿不好啊,又漂亮又温柔,你个垃圾渣男!”范阳义愤填膺地道。
蒋寒衣换了件t恤,嗤笑一声说:“夏梨是挺好的,怪不得你喜欢了这么多年。”
范阳脸色一变,“乱讲!我喜欢,那也是对儿媳妇的喜欢!你的终身大事,爸爸很关心!”
“滚。”
“不是,你真喜欢一哥啊?”范阳百思不得其解,“为啥啊?你发现了她啥不为人知的人格闪光点吗?!”
“儿砸,你不要冲动啊!”
蒋寒衣忍无可忍,终于勒着他脖子警告了一句,“不关你的事,再乱说爸爸削你!”
说完,他单肩背上书包,“游戏机你还玩不玩?要玩带回家去。”
范阳懵了,“干嘛,你要出门啊?不是叫我来一起吃饭的吗?”
“要出门,刚决定的。”
“靠,老子坐了十几路车来的!”
“那就再做十几路车回去。”蒋寒衣轻轻一笑,从鞋柜上拿了两个钢镚丢给他,“爸爸给你报销。”
“我去你大爷的!”范阳骂了句,揣上游戏机走了。
左边一个抱着蛇皮袋的阿姨,右边一个横着扁担卖鸡蛋的老爷爷,蒋寒衣坐在车厢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动也不敢动一下。
长途车挤满了人,开得又慢,蒋寒衣昏昏欲睡之前,回忆了一下爷爷家的位置。
去爷爷家的确是他十分钟前临时做的决定。
当年爷爷为了阻止蒋胜男和蒋志强离婚,不打招呼就把他接去桃舟,表面上说是替儿媳分担,其实是想拖延时间给蒋志强挽回的机会。自那以后,蒋胜男就不太愿意让他跟爷爷来往了——“这家人,上不得台面的心眼太多。”她是这么说的。
反正蒋寒衣在家闲着没事,刚好蒋胜男不在,他就想去桃舟看看爷爷。
他发誓他没有想去桃舟找弋戈的意思——我根本不知道她也在桃舟呀,蒋寒衣在心里给自己台阶下。
但两个小时后,在桃舟村头看见开着大三轮的弋戈时,他还是产生了一种“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奇妙心情。
这种诡异而激动的暗流把蒋寒衣的小心脏冲刷得砰砰乱跳,以至于他半分钟后才意识到弋戈现在的造型有多拉风。
弋戈骑了辆电动三轮车,最常见的宝蓝色、后头带个载货大框的那种。她大开两手握着车把,车后框里还坐着条威震四方的大狗,正尽职尽责地守护着一筐柚子。
刚开走的大巴车卷起一片灰尘,弋戈就在那飞扬的黄色尘土后静静看着他。
“好…好巧。”蒋寒衣被震撼得说话都打磕巴。
弋戈从喉咙里闷出个语气词,算是打了招呼。
“见了鬼了,怎么什么人都往桃舟跑?”她心里却在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