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心动啊?当年的事情,真究起来,第一个死的就是周德梅。但如果她愿意兜下所有事,那,死的就是她,也只有她。周淑兰从接到周德梅电话以后就开始纠结这事儿,一直到现在都难以决定。这一决定,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那些钱,可不是少数啊……而且她对许星摇那个样子,她猜陆家本就不会放过她。大罪小罪,不都是罪么,又不差什么!周淑兰给许志国舀着汤,心事重重。许志国拧着眉看着她的动作:“想什么呢?你手里汤都要洒了。”周淑兰回过神来,赶紧抽纸巾擦了擦。“哎哟烫死了,真的是。”她抱怨着,这可是滚烫滚烫的汤哩。“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周淑兰手一顿。她都没敢跟许志国说。事情刚发生时他正等着手术安排,她怕他担心,后来刚做完手术,她就更不敢说了,生怕他情绪激动到伤口崩裂。现在……距离做好手术已经过去四五天了,可以说吗?许志国觉得他可能会被这婆娘给气死:“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许离出事儿了?”周淑兰赶紧摆摆手:“没有的事儿,昨天周日,他还说要跟我一起过来,被我说了一顿,整天不做作业,还想往外跑。”不是许离的事就好。他这辈子,最宝贝的不是别的,也就这个儿子了。儿子挨了说,他也不乐意:“你少说他,男娃子哪能天天挨说,那跟丫头片子能一样?说多了都没男人样。”周淑兰讪讪地笑了下,“知道了。”她掐了掐手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该不该说?“那丫头呢?你没事去把她找回来,干什么把她赶出去?”“你咋知道?”“许离周六跑我这儿的时候说的。”许志国说,原本他没感觉什么,赶出去就赶出去呗,不过既然他儿子求到他了,他肯定是要管的。周淑兰叹了口气,心底里压着的话彻底压不住了,她张了张嘴,准备全跟许志国说了。可这一开口,她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哗哗哗地往下掉。许志国心里一咯噔。待听完了全部的经过,他心一沉。到底,还是发现了。“当初让你别卖你不听!”他唾了口:“那种东西,谁知道里头有啥秘密,你这本来啥事儿没有,现在好了,官司全部上身了!”周淑兰委屈:“不卖的话哪来的钱给你治腿啊?”许志国黑着脸,手指屈起,在腿边一下一下地敲着。周德梅这女人别的不说,手头倒是挺大方,那么些个钱都舍得。不过,这些钱买个人生,对周德梅来说,绝对是值得。咋选!-许星摇没猜错,卓惜悦真的很不爽。看着温温柔柔娇娇小小一个姑娘,但真的生起气来,看着还挺吓人。许星摇一整天都没有回宿舍,一直到晚自习结束。刚一回来,就被她挡住了,她质问着:“景延为什么给你带早餐?你们为什么那么熟?你跟他什么关系?”许星摇并不乐意被这样质问。她好好地问还好,这样问的话,她一点回答的都没有,而且情绪还触底反弹,冷下脸:“让开。”卓惜悦被吓了一跳。——这样凶狠的表情,她从未在同龄人身上见过,诡异的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愣是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自心底里生出恐惧。许星摇见她不动,不耐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让你让开。”卓惜悦浑身一颤,不敢再嚣张,不情不愿地让开路,让她进去。李霓在洗澡,她洗完,擦着头发出来,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说:“谁要洗?去洗吧。”许星摇见林雪和卓惜悦都没动,就去找衣服。进了浴室后,里面还有李霓沐浴露的香味。她叹了口气,胸口开始有些难受。她不是很适应别人的气味。她果然还是不合适住宿。李霓她们三个很亲近,几乎同进同出,而这应该是她这辈子都难以做到的事情。她试图接受过这种相处方式,但她失败了,这种方式太让她窒息。她想等浴室味道散一散,但卓惜悦已经在外面敲门:“你干嘛呢,快点洗,我和林雪都还没洗。”刚刚许星摇一走,卓惜悦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怕许星摇?许星摇就一个转校生,初来乍到的,家境也不好,有什么值得她怕?这样一想通,她立马又卷土重来。刚刚她们可以先洗的,但李霓出去的时候,谁也没说要洗,这才轮到许星摇。现在又急着要洗了。许星摇深呼吸一口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