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彻骨的寒冷被春天赶走,温度渐渐上升。春天的气息弥散在空气中,万物开始复苏。
京城郊外五里地的一处农庄内,住着几户人家。天已蒙蒙亮,早起的农户开始忙碌起来。
云菩瑶睁开眼,映入眼帘是低矮的天花板。
头很痛,临死前那窒息感,和坠入黑暗的恐惧让她不由地大口喘着气。
她茫然环顾四周,见身处一间陌生又狭小的屋子。屋子里陈设十分简陋,基本上没有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四方的桌子,两张小板凳。
而自己正躺在这张木架床上,盖着一条不算厚的棉被。被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棉絮都跑出来一些,灰扑扑的也看不出原本绣得什么图案。
怎么回事,她不是中毒死了吗,这又是什么地方。
她下意识得看了眼自己的手,洁白的,瘦小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二十岁女子的手。
云菩瑶的额角流下一丝冷汗,她翻身下床,在屋内反复翻找,在桌底找了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看到镜中自己的模样后,她更是震惊地说不出话。
少女十三岁上下,明眸皓齿,小脸稍显苍白,一双潋滟的眼睛巷聚起水雾的山涧,嘴唇像个小巧的菱角。不施粉黛也掩盖不住她的青葱和美丽,与身后简陋的农舍显得格格不入。
这时外面传来了逐渐清晰的脚步声以及对话声。
“阿娘,她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两夜了,不吃
不喝的,咱们是不是该请个郎中来看下啊。”秦氏看着自己婆母王氏,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看什么,请郎中不用花钱啊!真是个小贱货,平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让她帮着干点活,就给我装病!就让她躺着吧,我看她躺到几时起来。”王氏嫌自己儿媳多事,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秦氏不敢违逆王氏的意思,却仍是有些不忍心,小声开口道,“可。。。可是她终归是姜家大小姐,若是病死在这里了,咱们如何向主家交代啊。”
“呵,七年前说是送来庄子上养病的。刚送来时,主家似是挂念,总是派人来探望,送上好些吃穿用品,还给我不少金银让我好生照看。最近几年竟是越来越敷衍了,那来的几个婆子急吼吼地应付差事,话都懒得同我多说几句,撂下东西就走了,连那银子都不再多给我。别说今年,竟然是来都不来了。”王氏不冷不热板着脸,想着收到手里的好处越来越少,语气更是愤恨。
秦氏有点疑惑,“嫡出的小姐,主家怎会如此对待?”
“上个月我可去打听了,这姜绾才不是从姜家主母叶氏肚子里出来的。”王氏脸色稍有些古怪,声音也低了几度,“如今的姜家主母叶氏是继室,之前的那位夫人,听说是沈家长女,就是十多年前被抄家的那个沈家,沈氏嫁了人本不受牵连,谁知她得知这消息,连刚满两岁的女儿
都不管了,当夜就吞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