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陛下,‘此物’是否为陛下幻觉,还需待验证,不过在此期间,不论这东西是否存在---”太河均语气冷静:“在此期间,还望陛下海涵。”
太河均说得内敛,其实是在委婉提醒这位暴戾的君主不要让这东西“消失”。
这事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细细想来,确实只有这种可能,毕竟往常楚帝信息素紊乱,第二日或多或少都会有撞到枪口上的倒霉蛋,而今日楚帝的情绪几乎平稳到像是没有发生过信息素紊乱这回事,能造成这种影响的,唯一的变故只有这突然出现的“东西”。
倘若这东西只是幻觉,那边说不通了。
楚骥联想到自己与“他”状态相通的事,他沉目思索,还未开口,桌底忽然发出很轻的一阵声响,楚骥冷目看过去。
白岩不知道桌布是被掀起来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在桌子下面。
他本来只是缩着,后来发现男人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便浮出些胆子。
虽然男人离开,他会被迫跟上,但或许如果是他自己主动离开,是可以做到的呢?
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可能,但是连他出现在这里这么玄妙的事情都发生了,那就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趁着男人不知道在和谁交谈什么,白岩屏住呼吸,慢慢的,一点点的把自己往身后靠着的支架后边移,本来进行的还算顺利,男人也没有看他,直到听到男人的一声冷笑,白岩吓得一个激灵,头也不敢抬,立刻反射性的翻过身,慌乱往后逃蹿。
白岩慌不择路,直接朝着一个方向撞,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没有逃出去,不止没逃出去,还撞到了一个不明物。
白岩是用了全身力气逃跑的,这一下撞得结结实实,他直接从半趴着一下仰倒跌在了地上,还被那股神秘力量硬拉着拖回了男人身边。
白岩甚至没反应过来,在地板上蹭得脏兮兮的小脸呆呆看向男人。
他屁股摔麻了,眼角本能的蓄上泪水,跌在楚骥腿边,瑟瑟发抖着抬头观察男人的态度。
男人实在太高了,在白岩眼中仿佛一座小山,穿透大殿的光线透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折射的那双低敛的凤目越发危险张狂。
那双鹰隼一样的暗色瞳仁没有情绪的钉在他身上,白岩抖得越发厉害,像是会散掉一样。
好像一只见到猎人吓得都不敢动弹的红眼兔子,还试图跳出陷阱。
简直愚不可及。
楚骥讥讽的收回视线,执着杯盏,浅尝了一口边疆进贡的烈茶。
见男人不再搭理他,白岩红肿着眼睛,怔怔的在地上缩成一团。
他浑身都很痛,尤其被男人掐过的脖子,火辣辣的,可他却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就会被男人生吞活剥。
他该怎么办?他会被掐死在这里吗?
白岩蓄起眼泪,他后脖颈的刺痛忽然明显起来,还没等白岩有所反应,忽然头一痛。
楚骥似有所觉,猛地垂目看过去。
原本“少年”所在的地方空无一人,只剩下泛着光泽的宫殿地板。
太河均疑惑道:“陛下……”
楚帝面无表情,掌心中的杯盏“砰”的砸在金丝楠木桌上,滴滴答答滚下去。
太河均一惊,动作极快的俯身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楚骥怒极反笑道:
“你且安心,那东西一时半刻死不了。”
但若是再出现,那便保不得了。无论这东西真假与否,在他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楚骥还未曾被如此挑衅过。
太河均张了张嘴:“陛下……”
楚骥看向他,凤目一片冷然:“太河均,别再激怒朕。”
强烈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的压制下来,太河均喉头涌出血味,他失力跪在地上,额首重重抵着地板道:“臣不敢。”
楚骥烦躁的按住额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少年”消失后,他的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枕着额角,沉声道:“安排吧。”
太河均愣了一下,随后大喜,躬身行礼应下:“是!陛下,臣斗胆,尚未二次分化的坤泽是否一并?”
楚骥十分不耐的挥挥手:“你自安排。”
太河均:“臣即刻便吩咐下去。陛下,臣还有一事要报,如陛下所料,他果然与大皇子有所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