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脸,游书朗继续发牌,修长的手指夹着最后一张牌甩了出去,又将事先倒好的酒推到几人面前。
雕着繁复花纹的银质酒架上放着六个斗酒杯,褐色的酒汤像勾扯着遇望的引信,危险又诱人。
游书朗睨着那酒缓缓说道:“六杯酒,其中有一杯加了料的,输了的随意自取一杯,至于喝到什么,就听天由命了。”
一句话,震惊了另外三个男人!
这桥段似曾相识!
施力华终于记了起来,七八个月前,也是在这家酒吧,好像也是这间包房,他们为了整治游大善人,让坐台女扮成薛宝添的女下属,又故意在游书朗面前向酒中下料,做出对女孩儿意图不轨的样子。
整个晚上,他们都在津津有味地看着游书朗暗自焦急,三番五次的想办法救人,却几欲不成,最后只得自己喝了那杯加料的酒!
如今游书朗反常地玩起这样的游戏。几个人都不傻,知道这是东窗事发了!
施力华下意识去看樊霄,薛宝添嗤笑一声,也去看樊霄。
游书朗觑着两人的微表情,最后也随着他们将目光落到了樊霄身上。
男人垂着眉目,不辨神色,手肘压在膝上微微探身去摸酒台上的火柴。翻转火柴是樊霄烦躁或是隐怒时的小动作,只有与他最亲近的人才知晓。
指尖一点点向前,游书朗的心一点点下沉,当他握紧拳头的时候,那手却在半路停了下来,折转拿起了一杯酒架上的黄汤。
一翻手,樊霄吞了杯中酒!
众人:“!!!”
酒杯送回原处,男人面上一派轻松:“游主任说笑的,你们还不知道他,最守法依规,喝了酒在自家院子里都不开车的人,哪能玩这些花样,逗你们的。”
说话的同时,他暗中拉了一下游书朗的袖子,是恋人之间提点对方的小动作。
此时,干嚎的人飙了高音,骤然而起的破音分走了薛宝添和施力华的一点注意力,樊霄便在高昂的曲调中,偏头与游书朗低语:“现在不是整治薛宝添的时候,他刚刚帮你办了博海的事,动不得,想要教训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觉得我是要整治他?”
“不然呢?”樊霄的声音压得更低,“他是混蛋,但现在的确不是动他的好时机。”
游书朗冷眼看着樊霄,想起了昨日与坐台女在这个房间里的对话。
女孩儿依旧清丽,穿着白色连衣裙,脸上略施薄粉,与其他同行天壤之别。
她点了一颗烟,没有掩饰眼中的沧桑:“我是走清纯路子的,很多男人喜欢这款。”
“我记得你。”女孩吞吐烟雾,“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好人。当时我都觉得你傻,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值得吗?”
“值得。”游书朗拧开了一瓶水,推到女孩面前,“能帮就帮一把,实在帮不了,我也不会强出头。”
烟雾断了一截,女孩儿沉默了一会儿浪声说道:“你找我,是不是有话问我啊?”
“有,能告诉我上次是谁在耍我吗?”
女孩儿笑了一下,奚落:“现在才看出来他们在玩你啊?你还真是个呆子。”
她沉吟了片刻:“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嘴得严,不然就没饭吃了。”
“我知道,也理解。”游书朗打开钱包,“不知我付多少钱,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的。”
女孩儿嗤了一声,睨着钱包:“还是瞧不起我们做这行的是吧?”她将细长的女士香烟按进烟灰缸,“你给我买个棒棒糖,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