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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第1页)

年关开始,朝堂上陆陆续续有人上奏,奏请重审七年前的盐引贪污案。由杨家起头,联合工部尚书程明思,大理寺卿姚青,鸿胪寺卿柳韦涛一起,奏请皇帝彻查废太子一案。声称又有新证据,证明七年前一案乃诬告。废太子高风亮节,心系天下百姓,绝非那等贪赃枉法之辈。他们势必要为废太子查清真相。几大朝中重臣联手请求,朝堂上当即跪到一片,一片附和之声。皇帝盛怒之下无法以正当的理由应对,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这群朝臣嘴角发白,只能怒而退朝。回到大明宫,他压不住心中这股怒火,砸了一屋子的玉器。玉器落地稀碎,满地狼藉。碎片绷到人脸上,立即就划出一道血痕。下面宫人们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无一人敢吭声。生怕闹出动静被盛怒之下的陛下迁怒,拉出去腰斩。偌大的大明宫中,尽是皇帝无能的怒喝之声:“都来逼朕!一个个都来逼朕!那小崽子就当真有那么好?人都疯了,这群人还想为他翻案!”皇帝不解萧衍行一个储君,被废时不过十六岁少年。要论功绩,也不过尔尔,为何就是有如此多的人信服他?他堂堂一介帝王,却总是屈居于自己儿l子的阴影之下。“他们以为联手逼朕就能得偿所愿?就算那崽子翻了案,朕也能让他回不了京!”皇帝冷笑,当初他能把那小崽子逼到发疯,如今自然不怕人回来。那小崽子再会笼络人心又如何?他永远是他的父皇。旧太子党羽早就被他杀得一干二净,他回来也无济于事。秦莲生跪在殿中,悄悄地给殿外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立马收到信息,悄摸地顺着门边一溜小跑,往东宫的方向而去。后宫那边也收到信了,纷纷看起了戏来。皇帝的子嗣不多,有皇子的妃子统共就那么几位。一个钟粹宫的叶贵妃,一个永和宫的德妃。废太子案要彻查,首当其冲的只有如今的太子萧承焕。萧承焕才坐上储君之位就出纰漏,下面朝臣对他不满久矣。至于对她们这些无皇子傍身的宫妃来说,日子照过,戏照看,可不会影响什么。这宫里会急得睡不着觉的,大概只有钟粹宫那个姓叶的贱人。贤妃如今是越过越高兴了。她如今日子清闲,每日得了空就要去钟粹宫前转悠一圈儿l。她也不进去,就在殿外命人给里头的人递话。当然,递的都不是什么好话。听着里头叶慧琼发疯似的咒骂,她在外头笑一通,再心满意足地离开。似贤妃这样欠的人,其实不在少数。往日有多少人遭过钟粹宫的毒手,如今就有多少人会落井下石。有那心中含着恨意的,过往有仇怨的,恨不得在叶慧琼的饭食里投毒,毒死这个丑八怪。但钟粹宫被人从里到外看守了起来。分位低的,或者手头不宽裕的,连落井下石的缝儿l都找不着。且不说叶慧琼听闻朝中四位重臣联手为萧衍行翻案,急得满嘴长燎泡。可她再着急也没用,门外的人根本不会让她见到皇帝。便是见到了皇帝,她如今也没办法吹枕边风。皇帝厌恶了她。她接二连三地朝朝堂上伸手,若再伸一次手管朝堂上的事,怕是这条命都要交代在里头。但不想办法又不行,儿l子就是她后半辈子的指望。男人的宠爱靠不住,皇帝的心也靠不住,只有儿l子是天生站在她这边的。叶慧琼还等着她的儿l子坐上了皇位,将来当皇太后呢。她大好的晚年可不允许这个早已被赶出京城的疯子来搅和。“来人,来人!本宫身体不适!本宫要见太医!”皇帝虽然禁了她的足,断了她的月例,但叶慧琼的分位还是贵妃。任旧是后宫身份最尊贵的人。下面人敢偷偷搞点小动作,却不敢真让她出什么事。毕竟就算贵妃惹恼了皇帝,也曾经是皇帝最宠爱的人。更何况,还有太子和几位皇子公主在。他们敢让叶贵妃吃亏,小公主就能要了他们的命。这不,叶慧琼一喊身体不适要见太医,立马就有人匆匆忙忙去内殿。“本宫胸闷难忍,去找方太医过来!”叶慧琼即便被断了月例,也不差钱。小太监看不出她哪里不适,但叶慧琼一直喊着要见太医,他们也不能不去请。于是分头行动,一个匆匆去太医院找她要的方太医,一个匆匆去大明宫报信。皇帝可以不管叶贵妃的死活,他们却不能隐瞒不报。消息报到大明宫时,皇帝正在为朝臣逼迫他彻查七年前的案子发怒。皇帝对这个儿l子的嫉妒要大于一切,从他出生就抢走韩灵素所有爱意起,皇帝就厌恶了这个儿l子。此时跟萧衍行扯上关系,他哪有闲心去管叶慧琼是不是身体不适?那报信的小太监连大殿都没踏进去,就被恼火的大太监给轰走。叶慧琼这边闹腾的要见方太医,王如意却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腕。给她诊脉的是张太医。张太医就是上回给她诊脉,并替她罗列了孕妇忌碰药单的太医。两人自打上回结识,后面王如意就有意将张太医培养成她的人。她意识到自己想在后宫生存,没有人脉是不行的。所以有意地多接触张太医,暗中也给张太医不少好处。一来二往的,张太医确实也靠向了她。“怎么样?”王如意按捺住心中的涌动,冷静地问道。张太医没说话,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真有了?”见他点头,王如意脸上的激动压抑不住。她努力想表现得平静些,可胸腔里一颗心脏嘭嘭地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事实上,皇帝迫于朝堂的压力冷落吕黎这段时日,有几个新人趁机捡了便宜。王如意是这几个新人中,得了便宜最多的一个。皇帝本就对她的胆大妄为有特殊的喜好,原先被吕黎挡了,皇帝一时半会儿l想不起她。但吕黎这块挡路的顽石被人挑开,鲜活又大胆的王如意就又显出来。皇帝留宿后宫的日子不多,冬日里天冷就更少。一个月大约两三回的样子。这次冷落灵妃一个多月,统共进了后宫四次。有两次都在清月阁夜宿的。王如意自打小产后,很注意保养自个儿l身体。上回的小产没伤到她身体分毫,反而因保养得宜,她身体比先前更好了。这两回承宠,她也特意用了易受孕的姿势。盼着好运能再次落到她头上,结果就在昨天,她感觉到身体不对劲了。这种感觉她先前就有过,有过经验便更敏感。这回她不藏着掖着了,立马就去请太医。“日头还浅,但八九不离十。”张太医跟王如意相熟以后,也明白了后宫有人好办事的道理。他作为一个刚入太医院的新人,脚跟没站稳。正愁找不着靠山,王如意的招揽就仿佛及时雨,更何况王如意出手还十分大房。两人一拍即合,便有了如今的默契。“婕妤娘娘,这期间吃的用的都得小心了。”张太医自然清楚王如意上次的滑胎是怎么回事,这回特意给王如意讲解了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若是这一胎再滑掉,怕是会形成习惯,日后会很容易滑胎。”王如意自然小心,同样的错她不愿再犯。住进清月阁这么久,身边这几个丫头的底细她已经摸清楚了。原先那心思不正的,王如意都给赶到外头伺候,留在殿内伺候的都算是真心向着她的人。宫婢小心地替她盖上被子,忧心起来:“主子,咱这回还瞒着陛下么?是不是该早点报喜更妥帖?”早点自然是早点,但皇帝现在在气头上,何况脉象也没完全准确。“还有多少日能确定?”王如意思索了片刻,问张太医。“少不得得半个月。”“那就再等半个月。”王如意一锤定音,“这段时日,你们替我守好了内殿。”宫婢们立即应诺,按捺住心中喜悦,送张太医出去。清月阁的动静比较隐蔽,完全被钟粹宫和长乐宫的动静给遮掩住。宫妃们一边暗戳戳地瞧钟粹宫的笑话,一边也在等吕黎的反应。灵妃被叶氏绊了这么大一跟头,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忍气吞声?不可能。那叶氏心气儿l高,灵妃的心气儿l更高。就灵妃那眼高于顶的做派,俨然要先皇后一较高下了。吕黎自然是没有不恼火的,她便是不喜皇帝,但到手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有皇帝的宠爱和没有皇帝的宠爱,在这后宫是天上地下两个待遇。何况吕黎还存了野心,不进一步怎么实现?吕黎这边暗自下决心要给叶慧琼一个大回礼,王姝这边一大早收到了绫人羽递来的口信。“他又有何事?”王姝最近收到京城的来信越来越多,京城和京城以北的镖局镖头也弯下了腰肢,给主家这边寄来了节礼。京城以北那边天寒地冻,皮货很多。那镖头年前给王姝送了一大车的上等雪狐皮,其中还夹杂了好几张虎皮。态度也一改往日倨傲,变得谦卑恭顺起来。王姝心里猜测这怕是跟王如意有关。自打王姝告知王如意她被记入了王家的族谱,宫里寄来的信件就越来越多。()王如意基本每半个月给她写一封信,都在说自己的事儿l。哪怕王姝不在宫里,对宫里发生的许多大事都了如指掌。不仅如此,王姝还知晓王如意七月份流了个孩子。以及叶慧琼胎死腹中的双胎,叶贵妃失宠,吕黎以势不可挡的姿态霸宠了后宫。◢想看启夫微安的《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切如书中提及的那般,吕黎的受宠完全不遵循基本法。不可否认王姝在知道这些事时,心里也在好奇,为何吕黎就那么容易地戳中皇帝的喜好?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总得有个理由吧?一见钟情这种少男少女的爱情,完全不适合老皇帝。王姝想不通,但不妨碍她很高兴王如意替她震慑住了京城那帮蛀虫。“听说是想跟主子做个交易。”林二极厌恶这个心眼贼多的绫人羽。这人太聪明了。聪明得过了头,脾气还阴晴不定,让人感觉很危险。不过主子这边必须有一个套牢灵妃的绳子,他们还必须看住这个绫人羽:“他说他手里有一个非常大的筹码,只要主子愿意见他,他愿意给个好价钱。”王姝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今日一早,看完吕黎的来信之后。”林二略一思索,回答道。

“信呢?”尊重别人隐私是美德,但王姝对绫人羽兄妹二人来说是卑鄙小人。王姝丝毫不介意被骂,伸手问林二要吕黎的信。林二将信给了王姝,王姝快速看完才知道,京城朝堂那边发生了大变动。几位朝中重臣联手为萧衍行翻案,将证据摆到了皇帝的面前,逼迫得皇帝不得不松口彻查七年前的旧案。如今大理寺已经调取了卷宗,京城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朝堂上下都在盯。王姝心里一咯噔,忆起萧衍行近来的忙碌,猜测这里头有多少萧衍行推波助澜的手段。“这案子重启,他来跟我做交易?”王姝还记得,绫人家就是被这桩案子牵连而抄家的。绫人羽会关注这件事她倒是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不去找萧衍行反而来找她?王家即便跟萧衍行关系匪浅,也并不代表她就能代表萧衍行做决定。思来想去,王姝答应了。绫人羽在镖局里日子过得挺悠哉的。若非出入有人监视,他倒是跟个回乡养老的老头儿l似的舒坦。此时看到王姝,眼睛噌地一亮。短短几个月没见,王姝仿佛那越发成熟的娇花,渐渐散发出迷人的清香。眉目之间的青涩淡了,美到瞧一眼便令人心情愉悦。不过目光在落到王姝挺出来的肚子上时,他偏过头去,轻轻地啧了一声。王姝被他这一声给啧得青筋一凸,懒得跟他打太极,单刀直入:“你要跟我做什么交易?”“大姑娘还是这么性急。”绫人羽大冷天的还拿着他的折扇,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裳丝毫没显得艳俗,反而更衬得他与众不同。他靠左在椅子上,歪着脑袋朝王姝笑:“也不问候几句,就这么直奔主题?”“不然呢?”王姝不晓得这人为何总想()撩拨她,明明都知晓她对他没兴趣,“我可没那闲工夫赔你浪费。”“真刻薄。”王姝翻他一堆白眼,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说吧。”绫人羽被刺了一句,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又道:“我手里有个非常重要的线索。”王姝:“?”“我的信你不是看过了?”绫人羽见她一脸茫然,叹了口气,“大姑娘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七年前的贪污案,有个重要的证人下落不明。”王姝脸上的神色微微收敛,正色起来:“你手里有这个证人的下落?”“大姑娘觉得够资格与你做交易么?”绫人羽不答反问。王姝没说话。她对七年前的贪污案没有概念,剧情中也没有详细描述过废太子被废的过程。此时绫人羽的话有几分可信度,王姝不敢肯定。但换个角度想,若不是非常重要的信息,绫人羽也不会拿出来做交易。思索了片刻,王姝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是问他:“你想要什么?”绫人羽眼睛眯了起来。他手指点在桌子上,难得没有在这件事上打哑谜:“我在王家也够久了,是时候放我自由了不是么?”“不可能。”王姝一口否决。吕黎人还在后宫,王家想做的事情还没达成,怎么可能这时候就放走绫人羽?不过一条消息,是真是假还不清楚。他空口无凭的一句话就想换自由,未免太小看王姝了。王姝会否决他也没意外,顺势又道,“若大姑娘不介意,让我见那位一面。”绫人羽想见萧衍行,王姝没意外。要告诉萧衍行一声也不是难事,但王姝其实不太想掺和进这些事情里。她有种直觉,掺和的越深,将来想离开就越难。不过,这件事还是得管:“……这么证明你的话是真的?”“我自然有我的证据。”绫人羽听得出王姝松口了,王姝会答应他毫不意外,“若是大姑娘不介意帮忙引荐,或许将来我会成为大姑娘的助力。”“你什么意思?”王姝心口突地一跳,皱起了眉头。“大姑娘,越是出身显贵的人,越看重门节+完整章节』()”王姝当然知道未来路不好走,但她已经在这条路上,没可能回头:“总不能得了好处不做事。”绫人羽脸色瞬间冷淡,提到绫人黎,他就只剩下厌恶。两人这边说定,王姝也在一个萧衍行下山的夜里,将这件事告知了他。他听完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只是颔了颔首,目光落到王姝有些冷淡的脸色。虽说他不是个擅长男女之情的人,却对人的情绪变化感知敏锐。往日王姝虽嘴上说着不冷不热的话,偶尔气急了还会骂上他两句,但萧衍行知晓两人的心是亲近的。因为亲近,所以她才胆大包天,因为亲近,所以有恃无恐。今儿l王姝态度没变,但看他的眼神冷淡了许多。萧衍行将一切看在眼里,趁着王姝进屋去洗漱,指使莫遂去询问王姝身边的下人。在得知萧宅那边并没有人来这边说什么,王姝这段时日只见过绫人羽,心中不禁疑惑。难不成是王家人提前得到消息了?王姝也不是忽然远了他,而是绫人羽提醒了她。她差点忘记了。萧衍行将来是必然会当皇帝的,而她肯定不会进后宫。她不愿意一辈子困在后宫中,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如果必须沦落到那种境地,她宁愿死也会选择跟萧衍行决裂。最近跟萧衍行太亲密了,俨然有陷入热恋的趋势。心里防线渐渐被模糊,长此以往,不是个好现象。她首先是为自己活,其次才是为别人。王姝心里警告自己要冷静一下,面对萧衍行时,不得不强迫自己拉开距离。萧衍行有些摸不着头脑,对王姝的突如其来的冷淡感觉到烦躁。他很享受之前两人的亲密无间,那种在某个地方拥有一个归宿的感觉,让他一直处于一种愉悦的状态。仿佛不管在外面遭遇了多少事,只要回到这个小院子里,抱着这个人,他就会感觉到安宁。他不喜欢王姝的冷漠,更厌烦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姝儿l?王家出什么事了?”“嗯?”王姝从账簿中抬起头,“爷为何这么问?”“那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他这么问,王姝立即就知道他感受到她的疏离了。垂下眼帘,王姝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懂。说出来,或许萧衍行只觉得她老调重弹,无病呻吟,无事生非。“没,”王姝沾了沾墨水,“我只是在琢磨,是否该将江南织造局倒卖皇家丝织物的事情捅出来。”要想吕黎出手,江南这边不能没动静。萧衍行一双幽沉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灯火下神情冷淡的王姝。许久,王姝都没有似往常那般抬头与他对视,他心里不禁咚地一声沉下去。事实上,方才开口的询问,已经是萧衍行在低头。王姝没有顺着他的台阶下来,萧衍行便也没再继续问。他敛了敛神色,夜里没有留宿,转身离开了。门吱呀一声从外面关上,王姝才从纸张中抬起头。她抿着唇,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闷。王姝不是个迟钝的人,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喜欢萧衍行的,很喜欢。但是比起喜欢萧衍行放弃自由,她更在乎自己的人生。人的一辈子很长,爱情很短暂。人心易变,顾斐是第一次,她输得很惨。而她这辈子,不会赌第二次。萧衍行离开了王家,并没有回萧宅,而是去到了临安县郊区村落的一户农家。马车才到门口,农户的大门就从里打开。院子里头一个年轻的妇人提着灯笼,满眼含泪的看着踏着风雪走进来的俊美公子。雪被风刮得仿佛肆虐的沙尘,月色却格外皎洁。那站在院子里的妇人抹了抹眼泪,在俊美公子的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她嗓子里含着一股沙哑,哽咽道:“表哥……”萧衍行缓缓地掀开挡住了眼睛的狐裘兜帽,居高临下地看着妇人,颔了颔首:“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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