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没说话,通话停顿着。
耳边有李佳和同事们讨论等下要不要吃宵夜的声音,交织的人声也?通过听筒传到对面。
向繁洲仰着头看头顶的圆月:“我是说我好像又想你了。”
中?巴车停在酒店门口,众人欢欣鼓舞地拎着东西下车,又迅速聚集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聊各自的家乡和今浦的生活。
何慕静默着抬头,寻找着月亮的踪影。
玉盘似的圆月挂在居民楼的侧边,晶莹剔透地散着光,却像蒙上了层雾,光晕隐约是模糊的。
不知道向繁洲看到月亮,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同事们正在聊,回今浦约饭要去哪家餐厅。
集体生活显然?是奇妙的,能在短时间内将?一群人汇聚到一起,又悄然?加深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拍摄时间过半,团队的人也?在工作?中?不断磨合和熟悉着。
“何总监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宵夜?”导演吴城问她。
何慕暂时拿开手机:“你们去吃吧,我回去休息了。”
众人也?知道她最近状态不好,没有再强行邀请,商量着把器材放回房间,等会门口集合。
然?后都走了。
道路瞬间变得空寂,夹杂着湿冷味道的一阵风袭来?,卷起何慕的衣角和头发,她心中?再次擂鼓,脑中?冒出下午去那处房子的场面。
“如果你不喜欢晚上打电话的话,”电话听筒那头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些失意,“我就不打了。”
向繁洲离开严州后,几乎每天都来?和何慕煲电话粥,但几乎都是他自己?在说话,何慕总是不冷不热地回几个字,令他生出无限的落寞。
仿佛前几日何慕的亲密依赖都是逢场作?戏,他之前所做的努力也?全然?付之一炬。
“别挂电话,”何慕加快了步子,往酒店的院中?走,“向繁洲。”
他听着略显混乱的脚步声,绷直的嘴角勾了勾,从大平层落地窗前离开,坐到空荡的沙发上。
“怎么了,舍不得我了?”
何慕打开房间门,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换上拖鞋,窝在窗前的座椅上,始终不肯接他的话:“我挂电话了。”
向繁洲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她把行李箱放平打开,翻找面膜和换洗的衣服,顺手把手机放到地毯上,点?了免提:“我忙着呢,没空跟你废话。”
“不是你先?说的,让我不要挂电话?”他迅速找到证据。
“那是刚才,”何慕将?要拿出来?的东西放到桌上,准备关行李箱,“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对面悠悠地说:“你是不是又怕黑了?”
他一语中?的,何慕震惊之余,发现自己?心里产生了些依赖情?绪,向繁洲在的时候确实要安心点?,没再反驳。
她缓缓“嗯”了一声,又迅速改弦更张:“我怎么可能怕黑?”
“好好,你不怕黑。”向繁洲听她没底气的话,哂笑出声,“换视频吧,我真的好想见你。”
何慕同意了,视频邀请很?快发过来?,她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