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风声呼啸,她忍不住破口大骂:“我靠!”
不过一息,商悯就咚的一下掉到了崖底,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摔了个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她喉咙一甜,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而那个刺客更惨,他成了商悯的垫子,被商悯一屁股坐了个结实,触到地面时他身上传来数下清脆的骨折声,当即又晕了过去,短刀被甩到了一边。
商悯心有余悸,当下不敢耽搁,强忍着骨骼错位伤口撕裂的疼痛感从刺客身上爬了起来,在四周寻寻觅觅,摸黑搜索。
手下的触感湿漉漉的,崖底阴冷,要是她能在黑暗中视物,就能看到她口鼻呼出来的白雾。
商悯很快找到了刺客甩飞的短刀,她紧紧握住唯一的防身之物,一瘸一拐地拖着骨折的脚踝折返昏迷的刺客身边,咬着牙眼神发狠地在他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让你刺我……老娘日你祖宗!”她怒骂了一句,却忍着火气,眼神沉沉地收回刀。
商悯想给人的脑袋来一脚,但腿脚实在不便,只好半跪在地一肘击在刺客的太阳穴上,让他昏迷更深。
商悯挥舞短刀割下刺客的外衣,搓了条绳索将他手脚捆了个结实。
这刺客出气多进气少,也不知还能不能活。
崖底仅有他们两个活人,商悯不了解自己的身份现状,只能从他人口中获知情报,要是能撬开这个刺客的嘴,知道他是谁派来的,为何要杀她,那她也好有所防范。
穿越的事在小说电视剧里是见得多了,轮到自己那真是头一遭,商悯在短暂的惊慌过后迅速摆正心态,开始盘算日后的打算。
她之所以如此镇定,是因为从前见识过大风大浪了。
商悯现代出身武学世家,乃国术断龙枪法第十五代传承人,父母是开武馆的,叔伯皆是“武林中人”,刀枪棍戟拳脚腿皆通,手下门徒弟子数百,还自己创办了武校。
商悯五岁习武,武校长大,参加过数次国际武术大会,拿过冠军,还经常和其他武术流派弟子切磋交流。她的师兄师姐中也出过些许厉害人物,不仅创办武馆传下绝学,还发展到了其他行业,在各种影视文艺作品中担任武替、武指,有几位直接拍功夫电影了,声名享誉国内外。
按照正常发展,商悯该在父母老迈之际继承武馆,传承家传武学……结果这次登山出了意外。
事到如今,懊恼已经没有意义。
商悯闭上眼睛,按照吐纳法调息。
这吐纳法乃道家气功融入她家传武学后改良的产物,平日里没什么用,也就是能让内息平稳,宁心静气。
少顷,商悯睁眼,调整坐姿,检查身上的伤口。
双手的伤都是擦伤,看着血淋淋,实际上问题不大,重点是骨折。
她盯着脚踝,小心翼翼地去脱靴子,谁知刚一拽就剧痛袭身,脚踝肿得离谱,卡得靴子几乎取不下来了。
她一手托着脚,一手往下拽,一点一点往下褪鞋,如此简单的动作也让她大汗淋漓,好不容易靴子取下来了,商悯喘了口气,里层衣服都要被汗水浸透了。
脚踝肿胀发亮,紫得发黑。
她看不见伤势如何,就尝试着摸索正骨。以前练武,受伤脱臼是常事,骨折这样的伤还是要去医院处理的,现在没这个医疗条件,商悯只能自己尝试正骨,总不能让脚脖子一直歪扭着。
她抿着嘴,撕开自己的衣服塞到嘴里咬住,手抓脚底,猛一使劲,咔嚓一声,骨骼复位。
“呜——”商悯一声痛哼,眼冒泪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等缓过来,她一把抓起手边的石块凶狠地扔向黑衣刺客,把他脑袋上砸出了一个血口子。
“让你刺杀我!”她咬牙切齿地低咒。
她深呼吸,捡了树枝撕了布条,把脚踝固定起来,接着脱去外衣,查看肋骨的骨折伤。
肋骨断了两根,错位不严重,但也需要固定。
商悯爬过去把刺客上身的里衣扒下来勉勉强强做了个束带,把它绑在胸前系牢。这一顿操作又让她疼得直冒冷汗。
商悯瞥了一眼刺客,一想到自己穿越后在崖底艰难求生都是拜此人所赐,心头怒火简直不能抑制,用石头砸他脑袋仍不能让她解气,她一把撕开刺客遮面的黑布,照着他的脸哐哐来了几拳,把他打得嘴歪眼斜鲜血迸溅。
许是被揍得太疼了,那黑衣刺客□□一声,肿成猪头的脸上睁开了两条细缝。
商悯不惊反喜,一把揪住刺客的衣领,锯齿短刀横在他咽喉处,刀锋没入一丝,血立刻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你是谁?”商悯冷冷逼问,“何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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