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只会嘴上服软,骨头硬得像根针。
今天却完全躺在了床上。
她目光移向天花板,眼前一片花白。
她说:“那要怎么办呢?
“赵酉识,我该怎么办啊。”
她口吻很轻,说话的声音很小。
却像一记重锤将赵酉识钉在原地。
印象中,这似乎是第一次,徐如徽那么无助地问他怎么办。
如果是别人,他会有一大堆可以转述的大道理。
可是他知道徐如徽并不需要这些,他也无法对徐如徽说出这些虚无缥缈的鸡汤。
他只是觉得心痛,觉得难过,觉得想要掉眼泪。
他用力忍下心中翻涌的一切,转身坐到床上。
他拉住徐如徽随意放在床上的手,他问她:“你想找你妈吗?”
徐如徽没有立刻回答。
大约十几秒过去,徐如徽才说:“我爸车祸那天,我舅妈后来跟我说,我妈是死在旧时代的人,面对新时代的热潮和汹涌,她有所害怕和不安,是可以理解的。”
她说着,偏头看向赵酉识。
赵酉识目光始终都在她脸上。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那么觉得。
“她不是死在了过去。
“她是不想让我也进入新的时代。
“赵酉识,我有一句话从头到尾都没有骗过你。
“我确实不爱我妈,包括我爸,某种程度上,他们生死都与我无关,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并不好。”
她这番话说得并不轻松。
可赵酉识却笑了笑。
他也顺势躺下去。
他松开了徐如徽的手。
他姿势比徐如徽更加轻松自在。
他双手枕在脑后,颇有几分潇洒的意味。
“徐如徽,某种程度上,人会因为另一个人好而喜欢ta,但不会因为一个人好而持之以恒地爱ta,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好人,我也不是,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但我会因为喜欢你,而觉得你好,看到你的好,你又没什么杀无赦的罪行,更没有违法犯罪的……”
赵酉识忽然顿了下,蓦地扭头,对上徐如徽亮亮的眼睛。
“你没有吧?”
徐如徽笑了。
“我有怎么办?”
赵酉识沉默了下,几秒后又“啧”了一声。
徐如徽挑眉。
下一秒,赵酉识说:“那我只能为民除害,把你送进去了。”
说完他微微起身,在徐如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毫无色情意味地亲了一下徐如徽的侧脸。
他说:“不过没关系,我愿意为你守活寡,咱们国家最高不过无期,我暂时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