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拽完手,自己跟自己叹气,“就知道不应该在你面前掉眼泪,这事你以后不知道要念我多少遍。”
牧阳占着理,“我又没讹你。”
看方恒拽着他半天没松手,他又转移话题,“你想吃卤猪蹄吗?我跟我爸学了秘方。”
方恒又叹气了,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牧阳,你这个年纪,12点没到躺在床上,只惦记着卤猪蹄吗?”
他在被窝了挪了挪位置,挨着牧阳,肩抵上肩,“你就不能想点猪蹄以外的事吗?”
“我是不困,也睡不着。”牧阳心口都沸得咕咚咕咚的,还假装着自己稳得住这种场面,“睡不着,可不就只能说点吃的喝的。”
方恒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点他,“傻子。”
……谁傻啊。
被窝里温度都上来了,牧阳没他表演得这么气定神闲,他只是脑袋懵,该懵的地方可不懵。火燎燎的,烧得他脊背骨都紧绷不已,一点凉气钻入被窝,都能让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不得已侧了一个身,也就只侧了一点点,背后的方恒立刻传来“嗤”地一声笑。
他这年纪,可经不起被人这么激——心一横,牙一咬,一个翻身就把方恒压下去了。
幸好没灯照着他,否则被方恒看到他眼瞳都在颤,就更丢脸了。
“紧张什么。”方恒抚着他的腰,轻轻拍着他的背,“我又不笑话你。”
他伸手从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拿了东西放到牧阳手里,“慢慢来,不用怕弄疼我,我知道要怎么做。”
牧阳在黑暗里摸索,一面手忙脚乱,一面意乱情迷。
方恒一直在仰头吻着他,没有什么比赤诚热烈的交吻更抚慰彼此的灵魂。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新鲜、快乐、安全,不必执着在这一刻就负担起对方的全部未来,也不必揣度相遇的光景是不是恰当的时机。
爱一个人的快乐,可以是件很纯粹的事。
“方恒。”牧阳跟他额头相抵,每寸皮肤都厮磨得留不得一点缝隙。
他问,“方恒,你在想什么?”
方恒诚实作答,“外面的雨又下大了。”
“好像是……”但牧阳不关心雨,“方恒,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方恒意识不清不楚,但反应还很快,“你在想什么歪点子?”
“我们录戏的时候也录过床戏,你演起来绘声绘色的,没现在这么安静……”牧阳确实蔫着坏,但他没料想,方恒这年纪,早就没脸没皮了。
他话音都没落,方恒整个人就凑上来了,就贴在他耳上说话。
什么撩人说什么,什么下流说什么,多少编剧性癖的精华都烙印在他的发声记忆里了,把牧阳折磨得不知所措,难以招架。
最后的最后,方恒还得意地埋头在枕头里大笑。
一面笑,一面气喘吁吁、上句接不了下句,最后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