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拥堵的车流这时终于动了,盛时玦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跟上去。
容三月偏头看向他冬夜般冷峭的侧面,问道:“不走吗?”
她知道盛时玦会来找她,总不可能因为下雨来接她,无非也就是要做点“造孩子”的事。
但看起来他的兴致应该已经败得差不多了。
“滚下去。”盛时玦语气平直,“下次上我车前带上体检报告。”
容三月一瞬间甚至荒谬得想笑。
她第一次跟盛时玦因为外面那些女人争吵的时候,他是这样哄她的,“谁也比不了你,你是最干净的。”
但其实,甄奇送到他手里的女人,不可能不干净。
就是不知道她们多久交一次体检报告。
天已经黑了,容三月重新回到雨里。
那束价值不菲的玫瑰,终究还是被她没什么公德心地摆在路边。
她心急如焚,但这种鬼天气,等她打上车赶回容秀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
薛鹏大概是去上夜班了,不在家。
容秀把绰绰哄睡,一个人坐在昏黄的餐厅,脸上那道青紫与原本的红斑交错,看起来格外凄凉。
“姐。”容三月开口声音有点颤,缓了一会儿才正常说话,“你还好吗?”
容秀回头,答非所问,“看过绰绰了?她额头的伤去诊所缝过针了,还好没伤到眼睛。”
容三月看她神思恍惚,只能安慰道:“小孩子磕磕碰碰正常的,明天起来就忘了。你自己伤在哪儿,上药了吗?”
容秀如果不是被打到无法反抗的地步,肯定不会让绰绰受伤。
容秀沉默垂头。
被打了这么多回,肉体上的疼痛已经麻木了。
“三月,对不起……”
“姐,你带绰绰走吧。”
姐妹俩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容秀问:“我们能去哪里?”
澜山苑会遇到盛时玦,不能去,沧水村不能回,薛鹏会找到。
换座城市,别说容三月不能一起走,光是一个钱字就能难死她们。
容三月的手从眼角蹭过,站起来,“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做一点。”
她站在逼仄的厨房,举着菜刀看了好久,才低头开始切菜。
姐妹潦草吃完一顿饭,甚至连碗筷都没收拾,容三月就???下了决心,“姐,你收拾东西,我去抱绰绰,你们先跟我走。”
排除掉客观条件不允许的地方,容三月还剩一个选项。
医院宿舍。
考进慈心的实习生,都有配双人宿舍。
凑巧的就是跟她同一间宿舍的室友是本地人,也没有住在那。
跟室友商量一下,让容秀带人在那里暂住几天应该不成问题。
容秀坐着没动,“就算能躲几天,也躲不了一辈子。”
“不用躲一辈子。”容三月幽幽垂眼,看着容秀清丽的轮廓心头发酸。
如果放在早几年,她绝对劝容秀离婚。
但那时候她手头宽裕,连带着容秀一家日子也好过,薛鹏对妻女还算呵护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