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盏:“幽荧虽偏远,但瘴气太浓,确然容易引来魔物。”
桑褚玉问:“大祭司这些年可曾回过幽荧?”
“未曾。”巫盏轻声道,没有多作解释的打算。
将话题扯至他身上后,桑褚玉分外自然道:“那日在温师兄洞府后面的树林子里,我闻见大祭司身上有异香,今日却没有。”
听她提起此事,巫盏眼眸微动,忽想起那日她将手按在他颈侧伤口上所带来的灼痛,以及血蝶停驻在她的面颊,意欲种蛊的迷幻景象。
这副身躯太过脆弱,以至于她在他颈上掐出的指印到现在都没彻底消失。
他温声道:“体内蛊物被催动,故有些许气味。”
桑褚玉神情自若地点点头,仿佛忘了当日是她打了他一掌,才催动了他体内的蛊。
“桑姑娘如何提起此事?”巫盏手中捻着一枚莹白兽牙,指腹轻轻抚过。
那修长的手指落在桑褚玉眼中,使她没来由想到当日在树林子里,他也是这般用沾了血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
沾染的血化成了血蝶,口器刺入面颊的微痛酥麻,她到现在都记得——怪异又玄妙。
裴雪尽提醒:“还有不到半刻钟的工夫。”
桑褚玉收回视线:“只是觉得那气味有些熟悉。”
巫盏手指一顿,轻笑出声。
“熟悉……”他低声喃喃,似在揣摩这词。
桑褚玉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登时改了主意。
这人看着性情温和,实则危险多疑。
三两句话根本敷衍不了。
她改口道:“我听巫召野说过蛊咒的事,他体内也有蛊吗?不曾在他身上闻见过这香气。”
“不。”巫盏顿了瞬,“蛊咒与体中蛊并非同一物。”
“原是这般。”桑褚玉断开兽牙,头也没抬道,“说起他,先前还不觉,最近才发现他和温仙友的眉眼有几分相像。”
“相像?”
“若论眼型眉宇,倒无一处相似,偏眼旁都有一枚小痣。每每望见,都……”她怔怔盯着那截兽牙,喃喃一句,“也不知温仙友现下如何了。”
房中一时陷入安静,唯闻窗外落雪声。
裴雪尽耐心等了半晌,道:“好似无用,他很可能不信。”
话音刚落,他就收到了系统提醒。
……
竟真信了么。
桑褚玉适时抬眸,挤出勉强笑意:“抱歉,不该提起此事,对巫仙友也失了两分敬意。”
说话间,她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因有大半面具遮挡,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