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某种直觉,他对郑乐於身边那个不认识的青年有些莫名在意。
郑乐於其实早在后门有说话声的时候就听见了,但他不动声色,借着和他哥说话的间隙往那一瞥,就看见半个黑色的人影。
就像季柏一眼就认出来郑乐於一样,郑乐於也凭着这半个高挑的人影一眼就认出了季柏。
他来这里干什么?郑乐於同样疑惑,因为他和季柏遇见的频率实在有些高,连在国庆时候放假都能遇到,也实在是太巧了些。
但是这边还有个让他头疼的程於飞要应付,他只匆匆瞥了两眼就收回目光。
总不可能是季柏在跟踪他吧?他有些幽默地想。
从车窗外涌流进车內的空气清新而凉爽,头髮变成毛茸茸卷的年轻人坐在车里最后朝他挥手:「乐乐,再见。」
程於飞罕见沉默地靠着座椅,安静地等待他们告別。
郑乐於也朝毛茸茸的青年点头,轻声说了句再见。
他看着程於飞的车低调地驶进暮色里,低头,又是一条来自程於飞的简讯。
「我需要处理一点事情,还会在这里待两天,你要是还想来见安於也随时可以来。」
郑乐於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准他的意思,只淡淡嗯了一声。
他和程於飞也没有决裂到不死不休的程度,无非是他確实不想见到他而已。
他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心里还在想着季柏的事。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在一楼见到的运动手环大概就是季柏的那块。
他第二次见季柏的时候他好像也在找东西,丟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还有他那纷乱而毫无章法的书桌,一眼看去完全看不出什么是什么。
他低下头,又给他爸发了个信息,说自己见到哥哥了。
他爸始终没有回消息,郑乐於看着上面几乎满屏的绿泡泡有些感慨,最上面的一条还是八个月前。
就算拉回他们刚加微信好友的时候,所有的对话加起来也不超过五面。
对方的回覆更是寥寥无几。
有的时候,他会怀疑他爸是不是不用智慧型手机。
不过更直观的可能性,大概是对方真的在忙着做他那浪跡天涯的浪子。
他回到a大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图书馆灯火通明,一进校门就能看见。
正好方便,他就从图书馆的侧门走台阶上去,要去借一本文学史通选课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