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嫔妃侍寝并不似前朝一般,要嫔妃沐浴后浑身□□裹在大红锦被里由太监抬进去,而是要沐浴后换上轻薄寝衣跪在龙榻前,等待皇帝驾临。
楚莲惜跪在榻前,身披一袭银红纱袍,那纱当真如蝉翼般轻薄,薄薄一层覆在白如凝脂的躯体上,甚至能看清肌肤的纹理。纱袍之内只一件赤色肚兜,上面刺绣着鸳鸯戏莲的纹样。
她肤色本就白皙,这样一来,好似一颗新剥的荔枝,水嫩清甜,让人忍不住衔入口中,仔细品味。
隐隐有脚步声传来,楚莲惜循声看去,只见皇帝一袭明黄寝衣徐徐走来,烛光摇曳之下,倒也算得上温雅俊逸。
她看向皇帝,就和她在沐仁堂里看江涉的眼神一模一样。
皇帝察觉到她的目光,心中一动,走至榻前坐下来,抬起楚莲惜的下颌。
楚莲惜低下头,红润娇嫩的唇似有意似无意地拂过皇帝的掌心。
皇帝爱惜地抚过她的脸颊,伸手拉她起来,身上的银红薄纱随之滑落。
“哎呀!”
楚莲惜忍不住惊呼出声,皇帝却一把揽住她的腰,随即压进床榻之间,两个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格外暧昧。
她闭上眼,任由皇帝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颈间。
“莲惜,你看着朕。”
楚莲惜睁开眼,眼前一闪而过的,却是江涉低眉带笑的脸。
“莲惜,这一日朕等得太久了。”
你愿不愿意,再等等我?
“永远留在朕身边吧。”
我不会离开你。
身体的记忆被逐渐唤醒,情不自禁地作出回应。皇帝抚去楚莲惜颈间的薄汗,低语道:“是不是有人教过你这些?”
楚莲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懵懵懂懂地摇摇头,眼中水光盈盈,“不知道,可能臣妾天生就会。”
皇帝轻笑,呼吸愈发粗重起来,“莲惜,那你当真是天赋异禀。”
几乎是同一瞬间,楚莲惜闭上眼,眼中的泪再也积蓄不住,滑落下来,隐没在乌黑潮湿的发间。
皇帝好似一直在她耳边说着话,但她没有听清楚。
瑞萱红着脸候在殿外,冷不防抬头看见吴庆保正盯着她,顿觉毛骨悚然,“吴公公?”
吴庆保却轻描淡写地转过头,看着窗上模模糊糊的光影。
瑞萱似懂非懂,却见吴庆保伸手指了指远处立侍的小善子,小善子殷勤地凑过来,笑问:“爷爷可是腰疼了?奴婢替您守着,您老人家回去歇着吧。”
她眼看着吴庆保走远,小善子对她微笑致意,随即低下头。
不料没过多久,便有个年长的宫女火急火燎地进来,“劳烦公公向陛下禀报,三殿下发了高热,情势不好,宁贵嫔请陛下移驾幽兰宫。”
瑞萱与小善子皆是一惊,小善子虽知吴庆保攀附贵妃,二人向来对宁贵嫔颇多打压,笑道:“姑姑,不是我不给姑姑通传,只是陛下和楚美人在里头,我若是贸然进去,这脑袋怕是就保不住了。”
那宫女道:“宁贵嫔娘娘心焦,委托奴婢前来,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杂家知道姑姑的难处。”小善子赔笑道,“可这事情着实难办,瑞萱姐姐,您说是不是?”
瑞萱正为难着,忽然听得寝殿之内有男子笑声传出来。
那宫女面上尴尬,小善子笑道:“姑姑,依我看,姑姑与其来清晏殿请陛下,倒不如去锦华宫,贵妃娘娘暂理后宫事务,定不会坐视不理。”
瑞萱咬咬牙,说道:“姑姑稍等,奴婢去进殿通传。”
小善子忙拦住她,“哎呦,姐姐不要命啦!你主子今日刚侍寝,你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去,陛下和楚美人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瑞萱道:“珮心姑姑在外间上夜,我去与珮心姑姑说。”
小善子拦她不住,只好由着她去,不料几人争执果然惊动了寝殿外间的珮心,她循声出来,压低声音呵斥道:“喧哗什么?”
不等小善子开口,从撷芳殿来的宫女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珮心,珮心听后皱眉道:“太医请过了吗?”
宫女为难地摇摇头,说道:“已经派人去请了,不过平日给三殿下看诊的程太医今夜不当值,就连旁的擅妇产千金一方的太医也都不在宫中,最后只有个年轻的宋太医愿意来,但宁贵嫔娘娘见了怒气更盛,直接便打发了。”
瑞萱和小善子都知道那宋太医正是平日侍奉楚莲惜的宋归鸿,瑞萱忙道:“宋太医医术高明,还请姑姑劝劝贵嫔,珮心姑姑,劳烦您进去通传一声吧,陛下会听姑姑的。”
“你们候着便是。”珮心说罢,转身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