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长公主问起此事,汪峭旭回禀说,这几年想专心读书,取得功名后,才好挺直腰杆去张罗亲事。不好在男女之事上先分了神,遂回绝了此类安排,说等过几年再说。
孙儿有此等志气,长公主当然高兴,也不好驳回他,来拖他后腿。心里虽然有些失落,还是放过了他。
看来自己早点抱重孙的愿望,得落空了,得再多等上几年。
汪峭旭离开后,长公主让丫鬟传话,把铃儿叫来,打听昨天何嬷嬷走后,他又见过谁?她是怎么被拒绝的?
“夫人确实没见过少爷?可是没记错?你整天都跟着他,昨天旭儿到底还去过哪里?”为了她的抱孙计划,长公主不甘心,又细细盘问了起来。
“昨天少爷一天都跟着常先生在念书,没什么特别的!除了给两处请安,他也没到过其他地方。不过……”铃儿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把那事告诉长公主。
“不过什么?!回答主子的话,你也敢吞吞吐吐的!”旁边长公主跟前红人——大丫鬟紫印训斥道。
“少爷每天晚上,都要拐到清韵亭那边,吹上一会儿的箫才回来,还不让人跟着,说是怕人打忧了他的心境。在那里会不会碰到别人,奴婢就不知道了!”为了达成心愿,一狠心她把少爷的秘密给抖了出来。
“此事我知道,那地方是弘儿当年教他吹箫的地方,你们是不该跟去!”原来是这事,长公主放松下来,把她打发了回去。随后又偷偷派人,叫来了儿媳杨氏身边的婢女过来问话。
到了冬至节的前一天。刚下学,妙如妤如姐妹就被长公主身边的丫鬟给叫去了。走近万禧堂,妙如就听见母亲杨氏的声音。
原来钟澄夫妇是来接她们回家过节的。送完礼,道完谢,双方又客气了几句,妙如一家就辞了汪家,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望着渐行渐远的影子,出来送他们的汪峭旭,感到无比的失落,被跟在他身后的铃儿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妙如才感到浑身舒畅。叫来留守的秦妈妈,打听起这半月来,家中发生的事情。
“其实老爷叫姑娘们回来,除了要过节,也是到了年底,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秦妈妈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勾得妙如心里痒痒的,催她快说!
“老太太生前至交好友白师傅一家,到了京城!老爷准备在家中开起闺学了,不用再去长公主府,打扰他们一家子了!”秦妈妈揭开谜底。
“太好了!还是在自己家里学得自在。在掇芳园里,映表姐她们一家,对我们虽然十分照顾,但长公主的身份在那儿,每次去请安,都有种压迫感,还得死劲想招,去哄她老人家开心,过得比家中累多了!不敢大声笑,不敢随便走动,怕被人说成不懂规矩。比在淮安时更像坐牢。”妙如夸张吐槽道,“妈妈!你看我,是不是瘦了一大圈?”
女红
冬至的第二日,妙如她们才见到传说中的白家众人。
原来白家姨婆生了场大病,在路上耽搁了行程,直到现在才到。
白家是祖传的绣技手艺,传女不传男。各代家主均以招赘生女,传承祖业。在白姨婆这一代,因得罪当地权贵,她家祖传的生意璇玑绣坊,最后在江南做不下去了,被盘了出去!
自从四年前失去祖业,家中景况一落千丈。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在老家呆不下去了。后来老大白绘,嫁作商人妇。老二白络和老三白绮仍待字闺中。平时给别家绣庄做点零活。唯一的儿子,在大姐夫铺子里学些生意。
此次跟着进京的,只有二娘白络和三娘白绮。
家主白筱琴是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她面色青白憔悴,眉间微蹙,带着几分忧郁与愁苦。
前些年家中的变故,让她失去了铺子和丈夫。
来的两个女儿,一个冷艳,一个娇俏。皮肤均是水嫩嫩的,有着江南水乡女子的玲珑剔透。气质清雅,虽不是腹有诗书的那种文雅,却是良家女子身上特有的那种自然、清新、舒服的感觉。
两人均是月白衫裙,纤腰盈盈一握。大的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小的大概只有十五六岁。
杨氏进来时,一副恹恹的表情。看见水葱一般的两个美人立在那里,正在跟女儿们相互认识,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绷着个脸坐在那里,虽不至于横眉冷对,任谁都看得出,她不太欢迎白家人的到来。虚应了几句,然后就称病回了内院。
刚在贵妃榻上躺下,崔妈妈就端来一碟炼乳。自从上次忠义伯府冬宴席上归来后,杨氏每日必喝这玩意。听说是养颜圣品。她见到几位昔日的闺中好友,均保持着一副娇艳嫩白的好肤色,心中难免有些嫉妒。回来后就向姐姐汪夫人,要了一些宫中贵人保养的方子。这炼乳养颜,据说是从番邦那边传过来的法子。
“看那两位的年纪,不像之前与姑爷有私的,他成年时,她们应该还只是小女童。”崔妈妈一脸的庆幸。
“那又如何?男人就喜欢新鲜水嫩的,不说她们的母亲与婆母有旧,就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娇娇俏俏的,哪个男人不动心?况且她们长得也不算太差。”担心已久的事,终于见到真人了。虽然长得比不上自己,杨氏心里没有好受些。
那两少女,跟自己想像的不一样,不是那种妖娆勾魂的媚样。财帛动人心!保不齐以后过上舒服日子,生出贪念,学些狐媚手段出来争宠。
见了她们,对自己容貌的信心更上了一层。但男人到底更喜欢哪样的呢?她心里还是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