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死神的目标,原是我么?”
塔纳托斯点了个头,他随意地坐下,完全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为什么……”
她想要知道理由?
死神面无表情:“你没有必要知道。”
凡人的身躯,作为旧神在苏醒前所栖息的容器,实在狭小,把倪克斯的神语完完全全塞进她脑子里的话,也许会疯掉的。
但是,他很心动。
那褐色的头发泛着晶莹的光,盛在匣子里,在冥府的黑暗一定也十分美丽。
于是塔纳托斯又说:“我用剑割一缕你的头发,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我的来意。”
“只告诉你我的来意。”
他强调。
坐在那儿的少女发出一声轻笑,她站了起来。
“我们的母亲倪克斯,从赫卡忒那儿获知你的身上有着旧神的残片,塔纳托斯想要你这份儿力量。”
修普诺斯无视了塔纳托斯的不满,温温吞吞地说完。
他不晓得塔纳托斯要来这力量做什么,但是,从一个人类的身上剥出,对于死神来说,总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谁能知道,这个凡人少女居然是现今爱神的妻子,在可以算是百分百相配的神力蕴养之下,已经快要凝出神格。
“我可以,给你我的头发。”普绪克缓缓走前,“但是,我自己来割,可以么?”
在睡梦里,所有的气息都如轻烟一般薄而带着有实质的气味。
修普诺斯懒得睁开眼睛,鼻子却清醒得很。
爱神很甜美,即使陷入沉眠依旧散发着清香;死神则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浓且厚重的苦味;这个女孩,很奇妙,居然是轻盈的,好似空气。
此时,他嗅到一股愠怒的味道。
睡神稍稍抬起眼。
可落入眼里,那张恬静的脸上是浅浅的笑容,温和而又美丽。
她已经走到了塔纳托斯和自己的身前。
并且弯下了腰。
啧……她拿不动那把剑的,凡人活着的灵魂,只要她的手指稍微碰一下,剑柄,上面的死灵就会贪婪地吞噬生命的气息,也许会蜇伤灵魂,梦醒后会生上一场大病。
要不要告诉她呢?
修普诺斯缓慢地想着。
普绪克已经拿起了那柄有她三分之二身高长的巨剑,看起来有些吃力,但面上并不露怯,并且还调整了一下姿势,握地更稳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