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望着窗外开了几朵的桃花,伸了个懒腰。他看向坤宁宫的方向,他爹倒是好,直接把政务扔给他。
竹外桃花三两枝。
在这样初春时节,粉色娇嫩的花朵看起来格外温柔。朱标索性起身去折了几支桃花,示意一旁的宫女送到坤宁宫去。
等处理完折子,朱元璋就回来了,还满意道:“不错,还是年轻人精力足,这么快就批好折子了。”
朱标幽幽道:“饿了。”
朱元璋就叫人给他上点心吃,一边笑着道:“咱有意北伐,你若是能挑起担子,咱到时候跟着徐达、耿炳文北伐去,这朝堂上的事儿就交给你。”
他先前就在谋划,但老大年轻,担心他镇不住,就想着再等等,现在看来,他年岁涨了,性子格外沉稳,很能靠得住,他的谋划就能提前走日程。
朱标装听不见。
他甚至还捂住耳朵。
朱元璋登时哈哈大笑:“老大,你也可以教几个兄弟陪你做事。”在他心里是比较渴望亲情的,也盼着他们能够兄友弟恭,合力绵延大明国嗣。
对于他来说,家人都在一处,比什么都重要。
朱标将朱笔搁在笔架上,这才起身,笑着道:“成,等他们长大再说,现在我要出宫看看英娘家的田,爹,我走辣!”
看着朱元璋脸上挂着的笑瞬间落下来,指着他笑骂:“这小子。”
他刚一出皇宫,走上出城的路,就碰见了同样出城的李善长。
“李先生。”朱标客气地勒马行礼。
李善长也连忙下马车行礼寒暄,听说是去城郊看田地的时候,他也笑着道:“老臣近来在研究种地,不若一道去看看。”
他就想在太子面前多刷点存在感,培养点感情出来,到时候好为自己求情。
朱标自然知道他所图不是什么种地,他当初年轻的时候,都能冒险跟随朱元璋造反打天下,又怎么会在垂垂老矣时,爱上种地。
两人一道往城郊去,一路上聊着天,朱标专注听着李善长说话,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确实有大才,纵然老年时因为权利而滋生欲望,现在还是一心为民。
“老臣日日去看那西瓜苗,从只有两三片叶子,看到如今牢牢地长在葫芦苗上,甚至多长了几片叶子,真是心中感叹。”
“那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纵然受损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听见他这么说,朱标认真点头,他尝过死的滋味了,他也想活下去。
两人说着话,转眼间就到了地头,地里没人,只有旺盛的秧苗。
“看着还不错。”朱标满意了。
做肥料的法子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样临时能做能用的好东西,他喜欢。时效性比较高,才能更好地为自己服务。
朱标立在田笼上,用小棍扒拉着泥土,就听身后的李善长看似随意地问:“殿下,近来身子可好?”
他有些疑惑地回眸:“孤挺好的,倒是近来发现李先生、胡参政为着瓜田、无烟煤的事儿,殚精竭虑耗费心神,如今瞧着面色不好,实在令孤忧心不已。”
朱标语重心长地劝:“先生,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若有不舒服的地方,尽管去请太医。”
李善长连忙点头,低声道:“某晓得。”
他仔细地观察着朱标的面色,见他白里透红精神奕奕,就知他确实没事。
朱标起身,就听见李善长说邀请他去瓜田看看,他正要走,就见英娘牵着小牛犊,还给牛犊盖了一件破衣裳,正在往这边走。
【滴,恭喜宿主,声望加一。】
朱标顿时眉眼微弯。
英娘远远地行礼,并不靠近。
朱标也没有多想什么,瞧见田里有一株野草,顺手就薅了。
李善长哎了一声:“你薅秧苗作甚?”他现在种瓜田,就很是心疼庄稼。
朱标眉眼微凝,在举着手中草抬眸的时候,却含笑道:“秧苗这里有绒毛,我手里这是稗子,打眼一看是有点像,但是你细看,这稗子中间有白棱,不一样。”
看来李善长这务农只是障眼法,连稻和稗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