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芳这些日子虽然忙得厉害,却也没有放下甜甜不管,甜甜对肖芳还是比较依赖的,好在肖老太太的确挺喜欢甜甜,在甜甜眼里,这个婆婆可比自己的奶奶外婆好多了,因此,虽说肖芳没空哄她,甜甜也没有哭闹。她一向是个有眼色的孩子,虽说对于孩子来说,这有些悲哀,但是在这个时候,肖芳还是为此有些庆幸。
饶是肖芳自觉准备得非常充分,到了后面,还是有些供不应求了,好在到后来人也不多了,大多数人都得回去吃早饭,收拾了赶紧上班,剩下的也就是些有时间等待的闲人,肖芳也就可以请他们稍微等一会儿,等下面一批蒸好出笼。
一直忙碌到九点多,人才渐渐散去了,肖芳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背,拿了两个没卖完的馒头就着温开水随便啃了,又开始忙着收拾清洗,将食铺这边收拾妥当之后,也快到小学放学的时候了。
肖芳买下的这栋房子就在平川小学斜对面,离平川中学也不是很远,是很大一部分学生回家的必经之地,肖芳的小卖部没有仿照超市便利店的格局,毕竟一来地方小,二来,也没什么防盗措施,因此,就搞得跟供销社差不多的模样,后面一排又高又长的货架,里面有条理地摆放着各种商品,前面放着一个玻璃的柜台,柜台里面也摆着一些相对比较贵重的商品,门口还用两条长凳支了一个摊子,上面放着的是一些文具零食什么的。
很快,平川小学那边放学了,他们很多人都看到了肖芳之前发出去的传单,知道原本在门口摆摊的那位阿姨现在就在学校门口附近开店了,不少人纷纷结伴过来,很快就发现了惊喜,有了店面,肖芳能批发的品种还有数量自然多了起来,要不是一时半会儿买不起冰柜,肖芳都打算开始买冷饮了。
跟乡下相比,县城这一代的孩子,大多数都已经是独生子女了,因此,一个个零花钱也比较丰厚,花起来也格外大方,又有个八折优惠的牌子在这边,别以为小孩子就不懂算账,见得便宜自然也买下了超过预期的东西,肖芳只觉得收钱收得要手软,这些小孩的消费能力几乎赶得上早晚买面点的人了。
肖芳的生意慢慢走上了正轨,从一开始的火爆,渐渐平稳了下来,但是每天依旧有好几百块的纯收入,虽说要缴纳一些税费,却也比原本摆摊强上不少,肖芳一个人也实在是忙不过来,再招几个帮手已经成了定局。
作者有话要说:
☆、
肖芳在门口贴了一张招工启事之后,要求会做面点,能早起,包吃住,工钱面议,没几天便有人上门了。
过来应聘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提着一个碎花的小包裹,看着很是憔悴,肖芳看着就有些疑虑,她要招的人要扛得住辛苦,晚上还好,早上卖早点,起码三点钟就得起来忙活,要不然,哪里赶得及第二天开门,这人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谁知道能不能干得动呢?
肖芳刚流露了这个意思,那中年妇女眼圈都红了:“妹子,不,那个老板,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家男人前些年去深市打工,结果赚了大钱,就看不上我这个黄脸婆了,他在外面有人,我,我也认了,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这次回来,就说我们,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在外面赚钱,我在家里种地,上面伺候老的,下面拉扯小的,怎么就不明不白离婚了呢!他们家说离了婚,我就不是他们家的人了,我娘家那边嫌我丢脸,也不肯我进门,我没地方能去了啊!”
肖芳见那种中年妇女濒临崩溃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酸,又问道:“那你孩子呢?”
中年妇女哭道:“我家卫东,卫东前两年跟着他去了深市,回来就不认我,一门心思认那个狐狸精做妈了,我,我活着还有个什么劲啊!”
肖芳叹了口气,说道:“大姐,咱们都是苦人,但是,我是做生意的,我也有个孩子,我得为我家丫头着想,我要给我家丫头一个好生活,不让别人因为她没爹瞧不起她,我就得多赚钱,我赚的也是辛苦钱,不瞒大姐您说,我这生意看起来做得好,但是,每天从早到晚,就没个歇的时候,我都小半年没睡过囫囵觉了,天天两三点就得爬起来忙活,吃顿饭也不安生,晚上洗洗刷刷的弄好,也快十一点了,所以我才要再招一两个人过来帮忙!大姐,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这般辛苦,多半是抗不下来的!”
“妹子,我,我什么都能干,我在家也是天天忙的,他们家一大家子,什么都得我来干,我在家平常也要四五点钟就爬起来,忙的时候,不弄到十二点都睡不了的!”中年妇女赶紧说道,说到这里,她又是黯然起来。
肖芳琢磨了一下,叹了口气:“这样啊,要不这样吧,大姐,你先试着干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只发你一百块的工钱,若是你能干,那就继续干,我以后给你一百二的工钱,若是不行,那我这边也只好说句对不住了!”
中年妇女狂喜:“成,成,妹子,我一定好好干!”
“说到现在,还不知道大姐你叫什么名字呢?”肖芳问道。
“妹子,哦不,老板,我叫李桂芝!”中年妇女有些局促地说道。
“那我以后叫你李姐就是了,李姐,你也别叫我老板了,我姓肖,叫肖芳,你叫我名字就成!”肖芳说道,“那李姐,你明天就开始上工吧,我带你看一下住的地方!”
肖芳领着李桂芝上了二楼,将那个闲置下来的房间指给李桂芝看,在贴出招工启事的时候,肖芳就将这个房间收拾了出来,李桂芝千恩万谢了一番,她已经出来好些天了,身上也没什么钱,一路从老家走到县城,跑到民政局询问自个怎么就离婚了,折腾了好几天才知道,她家男人前两年就在外面给自己报了失踪,过了两年还找不到,自然就顺理成章离婚了。
李桂芝是个老实人,民政局的人虽然对她挺同情,还跟她说什么可以找律师打官司之类的话,但是李桂芝又没钱,何况,她一个老实的农村妇女,哪里能想到打官司这回事。就像是前些年她知道自己家男人在南边有了别的女人,能做的也只有忍一样,她不认识字,不知道怎么出门,连深市在哪个地方都搞不清楚,别人要她去闹,她连地方都不知道,也闹不起来啊!
结果忍气吞声,在婆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就不明不白被离婚了,李桂芝茫然无比,婆家把她赶出来,娘家那边父母早就去世了,哥哥嫂子弟弟弟媳们自然不肯不明不白养着这么一个姐妹,她无处可去,只好提着一个装了几件衣服的包裹打听了一下方向到了县城,在确定自个离婚了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李桂芝哭了好几场,丈夫跟她离婚了,之前在家的时候,整天忙着干活,家里的,地里的,什么都得她去干,儿子养在公婆那里,跟她算不上亲近,结果连儿子都不站在她这边,她一度想要寻死,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只得提着包裹在县城里面游荡,然后就听人说肖芳这边招工,她咬了咬牙,打听了地方,便寻摸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