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看着江潮,一时哑口无言。所以,江潮说的那个“你的”,原来是这个意思。江潮确实是把这盒牛奶当成人家送错的了,这段时间顾九枝那边热闹的紧,总是有小玩意儿出现在她桌上,江潮坐在她后面,把这一切都收进眼底,此时看到自己桌子里多了盒牛奶,自然而然地以为是给顾九枝的,就直接丢回给顾九枝了。顾九枝一时有点想笑,可又笑不出来:“你怎么就确定是给我的呢?也许是人家送你的呢?”江潮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事一样看着她:“谁会给我送东西?”女孩子口气冷冷淡淡,眼神也冷漠的紧,并没半点期待的样子。她是毫不在意,可顾九枝的心脏却像被攥了一下,颇有些难过滋味。但既然江潮只是误会了,这事情也很好解决。送一次她能当成是误会,那么两次、三次呢?是你“你啧,你不懂。怎么会有人”后半句话没说完,江潮趴回了桌上,只是眼睛还睁着,眼神有些怔忪。你才不懂。就算不是喜欢,可是想要送你吃的这件事,却是真心实意的。顾九枝看着她,在心中无声地反驳。但江潮终于没再把牛奶丢给顾九枝,顾九枝转过头去,嘴角悄悄扬起。那三盒牛奶,后来被江潮整齐地码在了桌子上,她也不喝,就放在那里,似乎还是觉得是人家送错的,有种等人家偷偷拿回去的意思,但那三盒奶,却一直没人再动过,除了顾九枝和江潮,估计都没人知道它们本来不是江潮的。高一学业还不算繁重,像是顾九枝那种的、桌上的教辅书已经堆到眉毛的同学,还是少数,江潮桌上更是干净,所以每次顾九枝故技重施,借着“捡东西”的空挡看江潮,都能看到那几盒熟悉的奶。江潮看起来,没有把它们喝掉的想法。牛奶不行,顾九枝并未气馁,又开始尝试其他东西。她主要是为了让江潮吃饱,选择的都是能饱腹的东西,什么面包啊、饼干啊,甚至连方便面也塞了几包。每天都能在书桌里发现新东西的江潮:“”她一开始看到这些,还会“噫”一声,但后来,即使顾九枝竖起耳朵,也听不到那声“噫”了。起先,江潮还会把它们拿出来,也放在桌子上,那款学生奶终究太过大众,很多同学都会买来喝,也许人家放错了却没发现,可是这些面包饼干都堆在江潮桌子上,总不至于还认不出。然后,就会发现自己送错了吧?但江潮还是会再收到新的,一天一份,从不间断,有时候甚至来两次。很快,江潮的桌面就放不下了,老师也不让她放了,私下委婉地提醒了几句。江潮也不是那种非要跟老师对着干的学生,于是便又把它们塞回课桌里。等到桌子里都快放不下时,江潮终于承认,这些可能真是给她的。事到如今,她再要说是人家放错的,估计那个不停往她这里塞东西的人都要哭了。但那人是谁呢?那人做的隐蔽,每次放东西都挑江潮不在的时候,江潮不知道是谁,至于要不要去问问同学们是否看到过,江潮想过,但没做过。意识到有一个人可能偷偷地喜欢着自己,江潮的心情怪怪的。其实长这么大,也不是没人跟她表白,但那人只是想上她,揍一顿就消停了。小时候,村里有个寡汉也说喜欢她,拿肉给她吃,摸了她的手。她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有肉吃还不高兴吗?摸就摸了,她藏了几块肉,拿回家给奶奶吃,但奶奶知道了很生气,去人家门前骂,反而被泼了尿,发起高烧。江潮那时还很小,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男人,于是趁夜去了他的菜地,把他菜全拔了。本来江潮还想霍霍了他田里的秧子,但男人似乎猜到是她,虽然找不到证据不能发难,却防备起她来,盯她盯得死紧,她那时候出门,腰上都别着镰刀。后来,她再长大一些,力气大起来,胆子也渐大,盯住寡汉喝酒喝到烂醉如泥的那天,翻墙进去把人打到流血,才觉得是报了奶奶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