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人有傻福吗?”林若打趣道。
费介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形容词很恰当,很有深意地看着林若:“你小子以后可别也来这套。”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范闲苦闷道。
费介狠狠地敲了一下范闲的小脑袋:“平常就你最喜欢开顽笑,还有脸说。”
……
那间杂货店里,很意外地敞开着门,仿佛就在等着人到来。
瞎子少年五竹脸上没有光彩,一丝不苟地做着手中的切丝工作。
“叔,你到哪去了?”
范闲呆滞站在门口,在五竹面前,他从来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态,很少显得如此窘迫不堪。
“我一直在你身边。”五竹面无表情道,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范闲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想生气地吼出来,却还是止住了,缓慢而又沉重低语道:“你不是答应过要保护我吗?”
“你受伤了吗?”五竹冷淡问道。
“没有,但先生受伤了。”
五竹得到答案,摇头道:“小主人,我说的很明白,当你遭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我会出手,除此之外,我不会在任何场合暴露身份。”
“可是先生差点死了,你为什么不出手救先生!”范闲怒吼一声,那声音还是不够大,他在有意克制,又或者说,他实在无法对五竹表达出这样的情绪,五竹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唯一的义务就是保护你,至于其他人的死活我不在乎。”相比之下,五竹还是那么冷淡,他目光直视过去,倒像是在呵斥范闲,“小姐当年四岁就能独当一面了。”
“我这一生仅有的使命就是护住你,但你也要记住,你身边之人拥护的是你,由此而得利的也是你,他们是你的人,不是我的人,他们的生死定夺皆是由你的想法与能力决定,而不是我…”
范闲沉默了好一阵子。
五竹放下菜刀,不知看向角落里的什么东西:“知道我为什么将霸道卷自小放你床头吗?知道我为什么在你幼小的年纪就苦练你的身心意志吗?”
“我不能帮你太多,特别是在那个京都里。”
“我忘了很多事,我也忘了很多小姐对我说的话,但我知道,我的存在会给你带来麻烦…”
简陋的门无风关闭,范闲黯然点了点头,似乎也找到了答案。
……
伯爵别府的老夫人对范闲一向严苛,但今天,她表现出了一个祖母对于儿孙的温柔。
即便她知道因为范闲的自作主张使得先生负伤。
她也很不满孙子意气用事,没有用最适合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比如跟她这个祖母沟通。
但这一切归根结底,落在范闲那张哭红的脸上,老夫人便不再去多想了。
“先生,这一切都是老身的问题,没有妥善处理好府中的矛盾,让你遭受此次的无妄之灾,老身愧对于西席先生。”
老夫人为范闲揽责让很多人感到意外。
丫环下人们视着,他们当然知道凶手是谁,京中与儋州两房的冲突,已经演变到了明面上。
而他们最在意的是,自然是老夫人的态度。
林若起身道:“老夫人言重了,在下并无大碍。”
“先生…”
“老师保护学生,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林若安抚范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