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和他说,以前家里穷也就罢了,现在当了国公,合该赔一匹漂亮的小矮马给淑妃。他立马托人去寻,前些日子来信说找到了,谁知传信传岔,马送到了京师。”
郑湘听着脑海中就浮现一只在草地奔跑的憨态可掬性情温顺的小马,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说起来还是魏国公救了我,真是受之有愧。”
贺夫人打出一张牌,笑着接道:“娘娘现在开始养,等四五年养熟了,皇嗣正好能骑。”
陆凤仪跟着打出一张牌:“咱们家的小孩不论男女四五岁都要学骑马,当年湘儿也是。我原想找一匹,只是碰不到好的。”
刘夫人道:“好马难寻,这匹马也是凑巧了。”
贺夫人和刘夫人都在边镇长大,放马牧羊种地做饭都是一把好手。
男人出去打仗了,二人不但将家里料理得好,连部下家属也都看顾到。
四人拿了一匣子的钱来玩,结果就贺夫人和郑湘赢了。
刘夫人道:“下次我可不来玩了,一匣子输得精光,还倒欠贺姐姐三百钱。”
贺夫人笑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三百钱我给你免了。还有你输的钱都被娘娘赢去了,你可别找错了人。”
郑湘玩得很开心,手一挥道:“金珠你把这钱给御膳房,让他们加菜,两位夫人一起留下,咱们一起用午膳。”
贺夫人和刘夫人都笑着应了。宴席摆在观景亭,前头是碧波粼粼的湖水,后头是隆起的青山,背山临水,景色优美。
吃罢饭,刘夫人捧着一盏茶,道:“边疆打起来了,我家男人想去,但陛下嫌他笨,派了梁国公去。”
贺夫人附和道:“我家男人心急火燎想要去立功,依我看立什么功,他没有梁国公脑子转得快,就别去拖后腿了。”
郑湘此时没有听清二人的讨论,脑子里都是边疆又打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被迫与爹爹分离,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愤怒。
她在边地出生,一直生活在父母营造的平静祥和的环境中,直到一日祥和被战鼓撕碎,数日间便让年幼的郑湘尝尽祥和之下的别离和痛苦。
她不希望肚里的孩子如同幼年的自己一样,生活在暗流涌动的环境里,于是心中对北虏的恨意又加了一层。
“早晚有一天让他们血债血偿。”郑湘的眼睛里冒着怒火。
烟花
郑湘乍闻北疆战事,对北虏的痛恨犹如火山一样喷薄而出,同时也带出内心的恐惧。
陆凤仪等三人离开,郑湘焦躁地走来走去,从室内到院外,不断从那块刻着“海清河晏”的黑底金漆牌匾下穿过。
铜龙铜凤立在殿前,圆圆的眼睛泛着青色的光芒。暮色西沉,外面风起了,郑湘被金珠蕙香扶到室内用膳。
用完膳,郑湘坐在厚实温软的榻上等待姜榕,询问北疆战事。
姜榕不久就回来了。郑湘刚要起身下床,却被姜榕大步上前,一把按住肩膀。
郑湘月份渐大,高腰襦裙已经遮不住肚子,她起身走路,都让姜榕感到担忧而又神奇。
“北疆打仗了?”郑湘抬起头,一脸焦急。
姜榕愣了一下坐下来,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谁把这事告诉你的?一点小事而已,不用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