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宴洲充耳不闻。
“给陈意礼找个人照料着,”他将汤盅递给王喜:“别的不需要做。”
“是是!”
陛下到底还是心软了,王喜感到几分惆怅。
他正要退出去,又被叫住:“还有,让孟歆往后嘴巴闭严实了,她若是嫌太医院日子太好过,朕不介意让她换个地方。”
语气森寒。
王喜哪里还能不明白,说到底程宁能知道消息那么快,是因为孟歆。
她自小人缘就好,满燕京都是至交。
有一两个顶风作案给她传递消息的也不稀奇。
揣测着卫宴洲的情绪,王喜犹豫再三,还有件事在嘴边,想说又不敢。
“陛下。”
卫宴洲睨了一眼:“吞吞吐吐做什么,讲。”
“程将军想见您一面。”
话音一落,王喜感觉到了一股更加死亡的寂静传来。
他连头都不敢抬,一眼也不敢看卫宴洲的脸色。
甚至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为何偏偏要提,明知陛下有多厌恶程风绪。
“见朕?”
良久卫宴洲才轻轻落下二字,像是在齿间咀嚼了许久,满带着杀意。
王喜赶紧跪下了:“陛下息怒。”
“好啊。”卫宴洲居然答应了:“说起来,朕也许久没见程将了。”
风雪夜,竟然冒着大风也要出门。
谁也没想到这个时间,陛下会亲临大狱。
程家被分关在特殊的牢内,各自一处。
明黄的麂皮靴子踩在脏乱的牢狱内,响起一片令人心惊的哒哒声。
昏暗的牢内,匍匐在稻杆上的人缓慢地动了动。
他抬起头,与程宁酷似的眼眸经过几个月牢狱,更为衰老。
程风绪眯了眯眼,认出门外是谁:“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