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并不想义父去太原……”元贞一怔:“为何?”“为何?”杨變嗤笑,脸上又挂起那讥诮的笑了,“他年纪大了,身上还有那么多伤病,打生打死不落好,还有那群文官拦着,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可偏偏就是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权中青却偏要去做。你当杨變为何对北戎及太原之事如此了如指掌?不过是权中青忧心国事下的耳濡目染。早在朝中有战报说太原、中山一带战事告急,权中青就有些坐不住了,在家中拉着义子家将一通分析,只得出一个结论,太原绝不能丢。又见与太原为掎角之势的真定、庆源两地的守将,俱是惧战不敢出,他便罔顾应该低调的秉持,去了枢密院。这几日在枢密院里在朝堂上,与那些文官对峙,一力要让朝廷对河东增兵派援。而,杨變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真如她所言,以此来互利互惠,那他怎么办?她之前还说要拉拢他来着,若现在去帮他义父,利惠互抵,还如何拉拢他?“你想反悔?”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又见他眼神肉眼可见狠了起来,元贞一时有些懵。见她那懵样,不复平日一贯冷静自若,反而多了几分萌态,杨變又是怜爱又是气恨。心道她是不是故意做得这般模样,又是想忽悠他,又觉得她这样实在是招人。人当即站了起来,越过桌案,来到她身前。“你这女人,实在可恶!你招惹了我,难道现在不想负责?”他说得咬牙切齿。呃……元贞实在反应不能,直到看了又看杨變的脸色,又去分析他眼色,以及他脸上那点不显的委屈后,才弄明白他在想什么。这人果然不是个忠君爱国的主儿!她当初怎么会有这种错误认知?!可若不是,为何梦里他竟不是自己称帝,而是扶持了萧杞?还有……“反正你招惹了我,不能不认!要不这样,你嫁于我,我这便去向圣上求亲,日后我定待你如珠如宝,绝不让你受一丝委屈……”听了这番话,元贞又好气又好笑,又有点感动,同时又十分头疼。她若是想嫁人,至于之前那般大费周折?可若与此人坦露不愿嫁人之言,怕是他顷刻就会炸了,是时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不能再拖了,她必须拿出个章程。这个人她是一定要握在手中的,却不能嫁他,至少现在不能。至少要拖过梦里国破家亡那个节点,至于之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不想嫁人。”“为何?”杨變脸色当即就变了。他想起端午那晚,她不让人上前救她,宁肯自己受凉受伤。谢成宜也就罢,难道他也不成?当时他未多想,事后他想起此事,只当她在乎清誉,此时听到她这话,莫名就将两件事联系起来,并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她不想嫁人,为何又招惹于他?难道还真想把他视作面首男宠之类的男人?“因为我要入尚书内省。”元贞不打算再隐瞒这件事了,随着二人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事必然瞒不过,说的早比说的晚好。“尚书内省?”杨變并非不知尚书内省,也知道平日里有一批女官帮圣上批奏疏札子。一时间,他脸色变幻莫测,心情也随着情绪起伏变换着。“所以那晚设计之人,并非宫妃,而是与前朝有关!”
终于一切都通了,之前有些解释不通的,如今都有了解释。因为有人不想让她入尚书内省,所以拿她婚事设计她,因为她一旦出嫁,势必要离开皇宫不能入尚书内省,也因此她不让人上前去救她。“你到底在想什么?真就这么想帮七皇子夺嫡?你并非狂妄不知进退的性格,难道不知你这想法有多么离奇,且不容易实现?”杨變真想扶着她的肩晃一晃,将她脑子里的水晃出来。元贞默了默。许久才道:“你若还想与我有以后,就不要再追问这件事,我只能说,我必须入尚书内省。至于,嫁你——”她看了过来。“你给我两年时间,不,一年即可。是时,不管我的事成与不成,我都会信守承诺嫁与你。而这期间,你我之间互利互惠。你不觉得其实我入了尚书内省,于你于西军也有好处?我参与朝政之后,必会改变你与你义父以及西军一脉处境。”瞧瞧,这女人就是这样!说话做事总是留上一手,如今总算说实话了。参与朝政!她好大的胆子,好狂妄的想法!武官与文官同朝为官,只因利益不同,便遭受无尽打压,而且他们还同为男子。倒不是说杨變瞧不起女子,而是他知晓此事有多么难为,一旦被那些文官洞悉了她有如此想法,哪怕只是个苗头,也会遭来无尽打压。之前她被设计落水,不就是因为此。可看着她淡定的眼神,杨變竟莫名有种她一定会做到之感。不是说她一定能心想事成,而是她必会朝此路行去,为此将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她疯了!可莫名的,杨變的心却在剧烈悸动着。嗵嗵嗵嗵嗵……心在鼓噪,在叫嚣。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就如同他以前上战场时杀敌杀上了头。哈哈哈哈!他胆大妄为,她何尝不也是胆大妄为!她狂妄放肆,他何尝不也狂妄放肆!她敢把天捅出个窟窿,他何尝不也是时时刻刻都想把这上京的天捅个窟窿!他可真想看看那些平时淡定从容的文官,在得知一女子竟也敢凌驾他们之上时的表情。那脸色必然十分精彩!“我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他甚至激动到将她搂了过来,在她额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元贞摸着额,神色甚是嫌弃,也不懂他这脑回路又转到哪里去了,但这并不妨碍她明白他同意了。只要同意了就好。“定情信物。”静了一会儿,杨變突然伸出手。“……”作者有话说:一会儿要出去,提前二更合一发了。(有错字晚上回来改)杨變其实不是只有武力没有脑子,他就是碰见元贞时有点恋爱脑。元贞看着他,看他那笃定又有些恬不知耻的脸,心里有点气。她还没跟他怎么样,要什么定情信物?定情?哪儿定情了?他单方面定情吗?却又知晓这样——也好。她从衣领中抽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