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你明明不是坚持正论一心想要保护普通人的那种人,但还是把所有一切都扛了起来,就差在脸上写着‘因为大家都很弱啊,所以没有其他办法’。这何尝不是一种傲慢呢?”五条悟歪了歪头,撇了撇嘴有些委屈:“……也没有这么过分吧。”“五条,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第一负责人,没有谁有义务帮别人担负什么。你看这世间万物自有其规律,生老病死、此消彼长,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缺席而崩溃坍塌。咒术界也是一样的,不会因为缺少一个五条悟,就彻底完蛋。大家会辛苦,会很累,但是学生们会逐渐成长,其他咒术师也会逐渐习惯没有一个最强咒术师事事顶在最前面,从求助他人转向提升自己。你想要一群聪明强大的同伴,首先要学会放手。”最强咒术师被说得一愣一愣,不合时宜地鼓起掌来:“……硝子,你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哎~超厉害的!”“唔……但是学生们还小吧,承担责任还太早了,我总是觉得年轻人都应该拥有一个完整的青春啦~”软软的类似撒娇的口气。家入硝子垮着一张脸,继续教育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同期:“你是有什么被夺走的青春ptsd吗?这跟那些把自己的梦想转嫁给小孩的父母有什么区别?你从高专二年级就开始一个人处理特级咒灵的任务,十几年了都没有休息过一天,记得吗?凭什么你可以,你的学生们就不可以呢?”五条悟撑在解剖台上的手指微微蜷缩,抠了抠台面,连带着发丝都没精打采起来。他沉默了一阵,才勉强开口:“硝子还记得灰原吧……他出事的那一天,我听到……”以后凡事都交给五条悟一个人不就行了吗?家入硝子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示意他继续讲。“唔……然后我就想,对我来说很容易的事情,对大家来说是很难的吧,一不小心就会受伤,甚至死亡。虽然窗那边根据咒灵等级进行了分级,但是万一呢,如果消息又出错,那其他人去了,是不是又要罔送性命?只要我多做一点,别人就可以少做一点,活下来的几率就会变大一点……“……因为,我是最强嘛!所以没关系啦~”家入硝子很难形容自己此刻被圣母玛利亚光环笼罩快要窒息的感觉,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能继续开口:“你有没有听过《快乐王子》的童话?”“那是什么?”五条悟的眼睛里全是好奇。于是,褐色长发的女医生在医疗室里给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男性讲了一个耳熟能详的睡前故事。“因为拥有的太多,所以不吝啬给予,最后把自己的血肉全部奉献了出去。最后,你又剩下什么呢,五条?又有几个人会懂得感恩呢?”五条悟振振有词地反驳:“可是大家都变得幸福的话,快乐王子也会很开心啊,他付出只是因为他想付出,又不是为了大家的感恩……不对,我又不是什么快乐王子!硝子你不要瞎比喻啦,还怪恶心的!”家入硝子懒懒地嗤笑一声:“在我眼里,没什么区别。”你只是不会这么想而已。你只是比谁都坚定地走在最强的这条道路上,不曾偏离,比谁都坚韧执着,还比谁都懂得欣赏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你遇见一朵枯萎的花就给花浇了水,遇见一只从巢穴掉落的鸟顺手将它放回了鸟巢,遇见一条落水的小狗顺手将它提溜了起来。因为是最强,所以没关系,因为轻而易举可以做到,所以主动肩负起了一切。但你只是顺手而为的小小事,对别人来说却是不可承受之重。你可以不需要索取,别人却不能不懂得感激和回报。“五条,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的身体已经肩负不了这些了!求求你,休息一阵好吗?我真的……”家入硝子用手遮住眼睛,声音哽咽了起来:“……真的已经不想再失去什么了……”“硝子?”五条悟大惊失色地从解剖台上跳下来,绕着她手足无措地打转:“硝子~硝子!你是哭了吗?……好啦,我休息就是了,你不要哭啊~”“早这样多好,浪费我的口舌。”家入硝子抬起头,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恹恹表情,完全没有哭过的痕迹。“诶????”
又做梦了……这次梦到的是来米花町之前的事情,硝子好啰嗦,演技还超烂的。白发青年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就着穿透纱制窗帘倾泻进来的阳光,伸了个懒腰——秋冬天就是很适合赖床。是个好天气,但现在为什么是秋冬啊……带着这样的疑惑,五条悟走到落地镜前,观察身上在新宿之战中受过重创的位置,按了按。疼……表面已经愈合的伤口下的血肉介于一种不那么科学的半□□半灵魂的濒临崩溃状态。已经五个月了,还没有恢复的迹象。好麻烦啊~【?作者有话说】说好了今天不更新,改成隔日更的,所以为什么今天还更得特别早啊,摔~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疯狂摸鱼,明天真的要干活!!!对,明天不更新硝子的话,就是我想说很久的,现在估计也只有她有这个立场来说这些了——悄悄半夜改几个bug在咒术界的最强宣布退休后,乙骨忧太、伏黑惠、秤金次、虎杖悠仁和其他几个一级咒术师分摊了他原来的工作量。作为其中唯一一个特级咒术师的乙骨忧太理所当然地承担了绝大部分,显然是没有太多时间在米花町停留的。等五条悟一边划拉着手机看完五条家上报的咒术界实时动态,一边漫不经心梳洗着装完下楼,就发现自己昨晚一路抱回家的学生早就不知所踪,只在茶几上留下了字条:“老师,我做任务去了,以后再来看你。请保重身体!”五条悟对着纸条吹了声口哨,不禁有些得意:能把忧太教成这么勤奋努力的好孩子,不愧是我!这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他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取了一件厚外套,决定去波洛咖啡厅打个卡。刚拉开门,就听见外面一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因为身高出众而显得超大一只的白毛青年被近在咫尺的叫声吓了一跳,僵在自家门口抖了抖,像极了受惊的小动物。“啊啊——这人已经死了,快报警啊——”“喂!警局吗?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五条悟微微低头,小圆墨镜顺着鼻梁滑了下来,露出精致的眉眼,顺着路人的视线望向院子里靠墙的那棵樱花树。一具男性尸体,赤裸裸地挂在光秃秃的枝丫上摇摇晃晃。六眼尽职尽责地收集信息,反馈给大脑:没有咒力残秽。不是咒灵、咒术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