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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第1页）

会馆逐渐冷清下来，观众散去离开，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收拾舞台。任炀在后台找到小外甥，说：“刚刚工作人员跟我说第一名有奖励，还没有领。”领奖就在舞台另一边的工作间，第一名奖励是一部学习机，里面附赠小学到高中知识点的最新网课内容，还有一个录音笔，方便练口语。任炀过去填了地址，到时候主办方会直接把奖品寄过来。除了实物奖励，还有旅游奖励。“古城两日游是下周末，决赛的四个小朋友一起去，到时候会有随行老师，全程都是免费的，包吃住。”工作人员解释，“这次奖励不方便折现，以后我们会适当调整。”因为之前几届比赛都是实物奖励，也没有选手问过折现的事情，今天还是第一次有选手问，不方便破例，只能从下一届比赛开始继续完善。任炀也这从工作人员那里得知，任奥添问过奖品折现的事情。回家后，任炀问：“为什么不要奖品？”“奖品不好用。”任奥添将脖子上的奖牌摘下来，随手放到沙发上，转身又跑去餐桌那边。对于五岁的任奥添来说，学习机和口语录音笔没什么用，还不如半价折成现金。任奥添踮着脚，将购物袋里装着的火锅食材拿出来，准备吃火锅。任炀突然想起来，最开始他问任奥添要不要报名诗词大赛的时候，当时任奥添不想报，说没奖金，还要交报名费。想了想，任炀从钱包里拿了五百现金出来。这个月他在店里跑腿当骑手，赚了不少配送费。特别是其他同事都不敢接的蛋糕单，只要自己配送的时候小心一点，拍视频存证，一个蛋糕单就能拿几十块钱的提成。“今天第一名，舅舅奖励你五百块。”任炀把钱交给任奥添，耐心解释，“第一名有学习机，这个是投资你以后的学习，以后小学初中都能用上。”任奥添拿着这五百块，又抬头看了看舅舅。任炀：“还有旅游，到时候跟别的小朋友一起出去逛逛，参观博物馆什么的。”任奥添跟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比较早熟。要是能多跟小伙伴一起出去玩，在外面旅游放松什么的，说不定会开朗一点。古城旅游是定下周六上午出发，就在隔壁市直接包车过去，两天一夜，周日下午就回来。不过幼儿园周六要上课，任炀跟老师那边请假，还要准备周末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一切准备就绪后，周六上午，任炀带着小外甥去集合点了。另外三个小朋友都已经到齐了，任炀在外面帮任奥添理了下衣服，将装满零食的袋子放到任奥添手里，一时还有些舍不得。“零食分给其他小朋友一起吃，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跟舅舅打电话。”任炀叮嘱。带了这么久的小外甥，天天待在一起也有感情了，还是第一次送小孩出远门。虽然明天就会回来，可还是会有些不习惯。任炀感慨良多，俯身抱了下任奥添，这才把人送上车。还没到发车时间，任炀看了下时间，刚准备去旁边休息椅上坐一会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稚嫩男生——“小羊哥哥！”任炀一回头，看到段舟律从车里跑出来了。已经到了大夏天，段舟律依旧穿着白衬衫，扣子系到顶端捂得严严实实。任炀蹲下来，看着面前的小律师，再次好奇道：“热不热呀？”段舟律乖乖摇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搭配，而且车上有空调。任炀想了想，牵着段舟律的一只手，问：“段舟律小朋友，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什么事呀？”段舟律拉着任炀的手晃来晃去。任炀商量道：“这两天你们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跟任奥添多说几句话，带他一起玩？”这次一共就四个小朋友，另外两个都是五六年级的小学生，任奥添年纪又小，估计玩不到一块去。刚好段舟律是同龄人，和任奥添也见过几次面，两人一起比赛的时候又是对手，多多少少熟悉一些。“我要考虑考虑。”段舟律没有立马答应，扭过头，思考好几秒过后，这才看向任炀，“想抱一下。”段舟律的声音很小，似乎是怕被拒绝。下一秒，任炀抱住眼前的人，顺手摸了摸后背。段舟律趴在肩膀，乖巧道：“我会跟任奥添一起玩的。”虽然他很讨厌小奸商，不过现在答应小羊哥哥了，他会和任奥添好好玩的。拥抱过后，段舟律这才返回车上。车里除了司机，还有两个随行的看护老师，外加一个费沉派过来的生活助理，负责照顾段舟律，顺便报销任奥添的零花钱。生活助理很年轻，姓赵，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比任炀大不了多少。也许是两人年纪相近，好说话一点，任炀过去和赵助理搭话，知道这次旅游是费沉赞助的，而且费沉还专门给任奥添报销零花钱。任炀和赵助理加了个好友，方便联络。八点时，车子准时出发。任炀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子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中，这才转身离开，回面包店工作。不过可能因为心里多了件事，上班的时候有些走神。车子到哪了？任奥添和其他小朋友玩得开心吗？好在一个多小时后，任炀收到了赵助理发来的消息，一行人已经抵达酒店。另一边，费家旗下的酒店里费总是留了两间套房出来，一间套房留给任奥添和段舟律两人，赵助理也一起住进去看护，另一间则是留给另外两个选手和老师。任奥添背着书包，看着宽敞的套房客厅，旁边是视野通透的落地窗，就连配套的卧室房间，都比他们幼儿园的教室要大。主卧有两张床，小赵帮两个小朋友放好行李，说：“休息半小时，等下我们一起去逛山上的寺庙。”两个小朋友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上，乖巧又听话。小赵倒是松了一口气，来之前的时候他听费总说两个小朋友会吵架，还一直担心来着。不过目前看来小朋友相处还不错，虽然两人互相不搭理，不过都是各做各的事情，没有纷争。没多久，小赵带着两个小朋友下楼，准备出发。这次旅游有一个当地的随行导游，带着他们前往山上寺庙。大概因为是周末，来山上的游客稍微多一些，热热闹闹。山路并不陡峭，很快爬到山顶，任奥添站在护栏边，看着底下山间小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霸气背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小赵在旁边听得乐了，拿住手机，说：“任奥添小朋友，你再背一遍，我拍个视频发给你舅舅。”任奥添负手而立，再次豪情壮志背诗：“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一些路过的游客看到这边有个五岁小朋友在背诗，停下来鼓掌：“好！”小赵录好视频就直接发过去，毕竟对方是任奥添的家长，给家长汇报一下小朋友的情况。就在小赵刚准备带任奥添离开的时候，突然被段舟律喊住了。“赵叔叔，我也要拍。”段舟律拉住赵助理的衣角。小赵应下：“行，你站过去，我也给你拍一个。”段舟律来到任奥添旁边，迎着阳光，看着山下风景，感叹：“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也许是与生俱来的领导气势，段舟律的势头一下子压过了任奥添。小赵已经拍好了，下意识道：“是发给费总是吧，我——”段舟律连忙跑过来，说：“发给小羊哥哥。”“小羊哥哥？”小赵茫然抬起头。段舟律提醒：“就是发给任奥添的舅舅。”“确定吗？那我发了啊……”小赵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将段舟律的背诗视频也发给了任炀。很快，任炀那边回复了。【任炀：两个小朋友真厉害】任奥添就在小赵另一边，看到舅舅的回复，略微不满，于是跟小赵说：“赵叔叔，再给我拍一个。”于是赵助理给任奥添拍了第二条背诗视频，可才拍完，段舟律也说要拍。拍完一个就要给另一个拍，两人无限循环，像是杠上了一样。“赵叔叔，我再背一首。”“来了来了！”“赵叔叔——”“来了！”赵助理忙碌周旋在两个小朋友中间，走到哪拍到哪。小朋友精力旺盛，最后是赵助理跟不上了，又渴又累，商量道：“那边有商店，要不要过去买东西吃？”景点商店都比较贵，不过还是有不少游客过来买饮料买喝的，毕竟没有别的选择。任奥添拿了一瓶可乐，递到赵助理面前，“报销买单！”段舟律皱眉，问：“有小票吗？没有小票不能报销！”赵助理怕两个小朋友吵起来，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都可以的。”忙碌的一上午过去，好不容易逛完寺庙，吃完午餐回到酒店，赵助理直接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身心疲惫。另外两个小朋友很有活力，甚至开始吵架了。“日记还没写，快点写日记！”段舟律催促。

床上，任奥添故意侧过身背对段舟律，就当没听到。“要写日记才能报销零花钱！”段舟律把人从床上拉起来。没办法，任奥添慢吞吞来到书桌边，从包里拿出草稿本和文具盒。小赵是知道英文日记的事，虽然现在不少幼儿园会教英文，不过英文日记对幼儿园的小朋友来说算是高难度，能动笔写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小赵起身，来到书桌边站着，本以为五岁的小朋友最多只能写几个单词，没想到一看，任奥添写得有模有样。「今天星期五，出来旅游，我去了寺庙，有很多游客和僧人。我买了一瓶可乐」任奥添刚写完这局，旁边的段舟律就指着上面的单词，纠正：“首字母要大写。”“我标的逗号。”任奥添有理有据反驳。“明明就是句号，你没大写！”眼看两人就要因为一个句号吵起来，小赵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他都写这么多了，够了。”“他字数不够！”段舟律不开心。小赵瞄了一眼，估摸有三十字了，于是说：“三十字就够了，不用写了。”当时费总跟他交代的是日记字数不限，但是一定要写，哪怕只有一句话都算写完日记，然后报销零花钱。“我数一下。”段舟律神情严肃，拿起草稿本开始数单词，“字数不够！”任奥添探头数了一遍，说：“满三十字了，不用写了。”“标点符号又不算！”“算字数！”两个小朋友又吵上了，小赵头疼得不行，无意间瞄了一眼手机，看到了任炀发来的消息，于是说：“任奥添小朋友，你舅舅想跟你视频。”这话一出，争吵的两人停下来，世界瞬间清静了。西维甜点屋。员工休息室里，任炀刚吃完饭，捧着手机，准备视频。很快，视频连通，手机上出现了画面，是两个小朋友坐在书桌前，看起来应该是在写作业。两个小朋友都只有一个背影，身高体型又都是差不多，不过一看坐姿和穿衣打扮就能轻易分出谁是谁了。坐在左边的段舟律探着头，轻声轻语：“任奥添，字数还不够，还要再加一句话。”“哦。”任奥添握着笔，慢慢写单词。小朋友写字本来就慢，更不用说是英语。“单词写错了，重新写噢。”段舟律耐心提醒，声音也是软乎乎的。随着镜头推进，段舟律这才抬头望向镜头，说：“小羊哥哥，我在帮任奥添辅导作业。”任奥添也看向镜头，高冷道：“写日记。”任炀看到两个小朋友都这么认真，就连出去旅游都不忘写日记，也不好意思打扰，于是说：“那你好好写日记，舅舅不打扰你了。”挂了视频没多久，小赵那边又发了一个视频过来，是段舟律辅导任奥添写英文日记。非常温馨的学习画面，两个小朋友和谐友爱。大概是见到两个小朋友相处愉快，任炀也安心下来。没有了小孩，一时半会不知道下午该干什么。平时都是下午接小孩放学，再买个菜做饭，吃饭洗碗收拾餐桌，再洗个澡什么的，就差不多可以睡觉了。任炀无聊，去问厨房的大壮哥，问：“壮哥，下午有没有什么活动啊？或者哪里好玩啊？”平时店里同事偶尔也会一起出去聚餐，只是任炀要带小孩没时间，一般都不参加社交活动。大壮哥好奇问：“不用带小孩吗？”任炀：“他去古城玩了，有老师带着的，明天才回来。”难得任炀有空，大壮哥干脆说道：“上次老板不是发了那个什么西餐厅的代金券吗？干脆今天一起去啊。”上周老板给员工发福利，其中有个西餐厅的大额代金券，虽然消费比较贵，不过用代金券一抵消，折算下来很便宜，四舍五入免费吃。于是傍晚五点，任炀和同事一起去了那家西餐厅。那家西餐厅是在一家高档酒店的三楼，进去就是优雅的小提琴音乐，昏暗又浪漫的灯光，倒是很适合约会。一行人被带到靠窗的桌子边，点单的时候，同事拿出了代金券，确认道：“这个是可以用的吧？”侍应生拿起代金券，微笑点头确认：“当然。”于是一行人点了一份多人套餐，外加一份招牌套餐。只是半小时过去后，他们桌依旧没有动静，倒是隔壁桌比他们晚来的，餐都已经上齐了，可他们桌连餐前甜点都还没上。大家都是普通人，第一次来西餐厅也不好意思问，最后还是任炀起身来到前台，询问上餐的事情。前台看了下单子，微笑问道：“不好意思，您是十五号对吧？代金券。”“对。”“不好意思今天比较忙碌。”前台微笑，“实在很抱歉，今天还有上级检查，可能有些疏忽。”任炀疑惑，问：“隔壁比我们晚来的都已经吃上了，我们连餐前甜点都没有。”前台拿着单子，依旧是公式化微笑，说：“是这样的，因为代金券属于刺激消费，我们的受众目标主要还是正常客人，优先为他们服务，请您谅解。”任炀刚想说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男声——“所有顾客应该一视同仁，哪怕是代金券。”穿着西式套装的高大男人来到任炀旁边，轻轻敲了敲桌面。前台没认出这人是谁，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到经理过来了。“费总！”经理脸上赔着笑，“她新来的不懂事，实习生……”一有什么失误，负责人就很喜欢把理由推到“实习生”身上，都是“实习生”的错。可是每一位入职餐厅的员工都会经过严格培训，就算是实习生，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失误。“不管是新人还是老员工，只要站在这里就代表酒店形象。”费沉皱眉，“员工培训不合格，这个月会重新考核你们的绩效。”经理来不及跟费沉求情，只好先去处理客人。“真的很抱歉，您是十五号是吧？是我们的失误，餐前甜点马上送来，今天这单免费。”经理拿着对讲机，一转头，开始训斥餐饮部。任炀看了看经理，又看向身旁的男人，打招呼道：“段舟律叔叔。”“任奥添舅舅。”费沉点头。今天是他过来视察酒店餐厅，刚好碰到了。费沉：“以后碰到类似事情可以投诉，我们会严肃处理。”“谢谢您。”任炀认真道谢，“我听赵助理说是您帮任奥添报销零花钱，非常感谢您。”费沉点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任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们也不算熟，唯一的交集就是孩子。大概想到任奥添和段舟律两人，任炀突然觉得没有那么尴尬了，笑着说：“今天他们在古城玩得还挺开心，段舟律还帮任奥添辅导作业。”费沉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眉头皱起，问：“段舟律……辅导作业？”“是啊，他们两个小朋友同龄人，相处还蛮好。”任炀语气带着欢快，拿出手机，给费沉看了下视频。视频是赵助理发给他的，点开视频，两个小朋友非常融洽——段舟律：“首字母大写。”任奥添：“改了。”两个小朋友凑在一起写日记，一个温柔纠正错误，另一个乖巧听话修改。可费沉看着这个视频，却是沉默下来。直到视频放完后，费沉给任炀看了自己收到的视频，也是赵助理发的。这条视频是酒店里拍的，两个小朋友坐在同样的位置上，同样是在写日记——“快点！还差最后一句话！”段舟律凶巴巴的。任奥添把草稿本往桌上一拍，气势不输：“有三十字了！去掉标点符号了！”“全是病句！这篇不算，重新写！”“写完了！不写！”“你不写我就告诉小羊哥哥！”段舟律起身，结果站起来的时候，被任奥添的手臂碰了一下。“你又推我！”段舟律气呼呼指着任奥添，然后在任奥添脚上踩了一下。任奥添指着自己的鞋子，“你踩我鞋子！”“你先推我的！”镜头画面有些混乱起来，应该是视频拍摄者去劝架了，还伴随着小赵的声音——“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再吵我就给小羊哥哥发视频了啊……”短短十几秒的视频里，鸡飞狗跳一片混乱。任炀沉默了。